变身“小哪吒”,索朗片多露出灿烂笑容。加措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女儿。索朗片多被推出手术室。拍摄时间:2019年12月23日拍摄地点:济南市中心医院拍摄内容:白朗县先心病患儿在济南接受手术
早晨6点刚过,雾中的济南还没有迎来第一缕阳光,济南市中心医院心外科的病房里,西藏女孩索朗片多和她的父亲加措早已醒来。加措坐在索朗片多病床边,看着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女儿,心中难免紧张,布满血丝的双眼时不时闪出泪光。
索朗片多是不幸的,一个月前她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又是幸运的,从西藏来到济南接受手术。12月23日上午,手术顺利完成,索朗片多在济南重获“心”生。
查出先心病 父亲急得直哭
索朗片多今年12岁,红扑扑的脸蛋儿让人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藏族女孩。她有长长的头发,明亮的眼睛,见到病房来人后立刻送上了一个带着羞涩的笑容。正巧输液完毕,当记者帮她按响呼叫铃,她轻声呢喃着“谢谢”。护士离开后,索朗片多用藏语与听不懂汉语的父亲交流,随后她起身小心地穿好衣服,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长发,尽管手背还扎着留置针,她依然熟练地叠好被子。
索朗片多的家在白朗县,那里平均海拔4200米。索朗片多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父亲加措迎来这个女儿时已经45岁。今年11月,在济南援藏项目实施过程中,白朗县对2000余名小学生和幼儿园小朋友进行了免费的先心病筛查,并确诊2名先心病儿童,索朗片多便是其中之一。她说,在此之前只因为头痛去过医院,还常在跑步时感觉到肚子疼,但从没想过会是先天性心脏病。
房间隔缺损是一种常见的先天性心脏病,在济南市中心医院这类手术一年要做数百起。但在白朗县,这是个无法进行的“大手术”。索朗片多的汉语表达不太熟练,她用简单的词汇诉说,当得知自己生病后,爸爸妈妈都非常难过,昂贵的治疗费用也让他们感到非常无力,“妈妈没有来,家里有几头牛要看。”
白朗县医院副院长琼达陪同索朗片多来到济南,为父女两人解决交流的难题。她说,加措对女儿十分疼爱,直到22日晚上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在手术相关材料上签字,“怕手术不成功,失去女儿”。旁边人问加措,是不是总是紧张地哭,坐在病床上的索朗片多调皮地做着鬼脸回应,“哭,他哭!”病情很严重 手术后就能根治
索朗片多一行19日下午经过3500公里飞行来到济南,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白朗县,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高楼大厦。济南市中心医院为她准备的病房里,墙上装饰着彩色的气球和爱心,床头摆放着鲜花,环境分外温馨。索朗片多说,这几天有很多叔叔阿姨看望她,带来玩具和画笔。22日,她还第一次过冬至,吃到了美味的饺子。
加措完全不懂汉语,这位满眼血丝的瘦小的父亲在一旁看着女儿,不时拿出手机给女儿拍照。虽然他始终沉默,但目光中的不安隐藏不住。琼达说,在白朗县医院的检查中,索朗片多心脏的缺损是14毫米,但在济南经过细致的检查,发现缺损足足有28毫米,这让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
心外科主治医师张鹏飞说,房间隔缺损指的是左、右心房之间有空隙,如果放任不管,将引发严重的后果。“由于缺损的存在,右心室、右心房会变大,容纳的血液更多,而这些血液主要流向肺动脉。久而久之,肺动脉压力会持续增高,管壁会变硬、变厚、变脆。”张鹏飞形容,索朗片多的房间隔缺损,就像一面墙壁只留下了边缘,相对来说病情较为严重,而且治疗时机已经不能算是最佳。
通过胸片检查,能看到索朗片多的心脏已经比同龄孩子大很多,并且两个肺部血管明显增粗、模糊,形成肺充血。“右心房的血液会反流到左心房,动脉血、静脉血混合,全身会出现供血问题,呼吸困难、咳血、口唇发紫,到那时候就失去了手术的机会。这类病人平均寿命在40岁左右。”张鹏飞说。
幸运的是,索朗片多进行手术以后就能得到根治,再无复发的可能。
手术很顺利 女孩想看看济南城
早晨7点20分,护士来到病房进行手术前的准备。一位护士拿出特地为索朗片多买的橡皮筋,给她在头顶扎了两个可爱的丸子,大家喊她“小哪吒”的时候,她总是笑弯了眼睛。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加措暂时松开了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此时,推往手术室的病床已经等候在门外。
索朗片多此时心中有两个关键词,“害怕”和“高兴”——怕的是即将到来的手术,高兴的是手术后她将迎来新生,告别先天性心脏病的隐患。7点30分,索朗片多被推往手术室,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长长的睫毛下眼神带着高原的明亮。而此刻的加措,跟在病床后不断用手擦拭着眼角,直到手术室门口他的眼泪终于决堤,扯起外套的领子蒙住了黝黑的脸庞。
为索朗片多进行手术的,是济南市中心医院心外科主任医师张锋泉。23日下午,张锋泉告诉记者,手术非常顺利,索朗片多三四天后就能出院,接下来半年时间她还要服药进行康复。张锋泉说,这个女孩乐观爱笑,他真心盼望着索朗片多早日恢复健康。张鹏飞说,索朗片多的手术是在腋下开一个四厘米左右的小口子,疤痕会非常隐秘,“毕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这次治疗的一切费用都是医院承担的,可以说拯救了一个生命,也拯救了一个家庭。”琼达说,索朗片多来到济南后一直在宾馆和医院,还没能出去走一走,她一直希望能在出院后出门转转,看一看这座陌生而充满温情的城市。
(济南日报融媒报道组 曹雅欣 邱天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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