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永夏
今年是季羡林先生去世十周年。十年前的7月11日,先生驾鹤西去,魂归天国,却给后世留下了丰厚的精神财富,也留给人们无尽的思念。在这怀念先生的日子里,我也想起了几件往事……
我第一次接触季羡林先生,是在57年以前。那时,我刚刚步入大学校园,从文选教材中读到的第一篇散文就是季老的《春满燕园》。这篇文章从自然的春天写到燕园的春天,又写到人们心中永恒的春天……文章写得是那样美,又那样真;美得令人心醉,真得让人如临其境。对于一个刚步入城市的农村孩子来说,燕园成了我理想的天国,燕园中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鼓励我向更高的目标努力!而季老高超的写作技巧也成了我学习的楷模,从此我读了许多他的散文作品,这对提高我的写作水平起了重要作用。
由于喜欢季老的作品,也更加敬重他的为人,于是便产生了面见这位大散文家的愿望。想不到这样的机会真的来了,然而我却又遗憾地与它失之交臂……
那是1982年春天,我在《中学时代》杂志当编辑的时候,有一次跟鹿道一老师去北京约稿。在计划拜见的名人中,有季老和臧克家、谢冰心、萧军等多位大家。因为时间紧,我俩便分头去拜访他们。鹿老师跟季老有同学之谊,拜访季老自然是他的首选。而他去拜访季老那天,我正跟另一位大家约好见面。由于时间上的冲突,我没能去向季老当面讨教,内心感到万分遗憾。听鹿老师说,尽管彼此地位悬殊(鹿当时是一位退休中学教师,在编辑部帮忙),但季老见了他这位老同学仍非常热情,不但留他吃饭,还留他在家中住了一夜,彼此促膝谈心,亲密无间。季老这种对同学、老乡的深厚情谊,使我这晚辈也深受感动。
有了以上的“教训”,我更加珍惜跟季老见面的机会。还好,毕竟“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这年秋天,我终于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季老。
那是9月7日下午,听说季老要回母校济南一中探望,我便闻讯赶去采访。但当我来到一中后,季老已经先我到达,正坐在一间普通的小会议室里,跟老同学余修(山东省原分管文教的副
省长,著名诗人)、许衍梁(济南市原副市长,著名学者)等人亲切交谈着。学校举行的这个小型欢迎会,参加的人不是很多。季老除跟几个老朋友随便交谈外,好像没有专门讲话。尽管这次我没争取到专访他的机会,但他的形象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他身穿普通的蓝色中山装,慈祥的双目谦和地微笑着,睿智博学的头顶飘动着丝丝银发,一举一动都是那样沉稳得体、朴实无华……我仔细地看着、读着这位忠厚长者,心想他本身就是一篇精美的大散文。这散文“淳朴恬淡,本色天然,外表平易,秀色内含”(季羡林语)……这不正是“真善美”的化身吗?读这样的大散文,谁能不使身心受到陶冶,终生受用无穷呢?
这以后,季老又在1997年和2001年两次来过济南,但我都没能再见到他。不过一个新的机遇使我再一次跟季老“亲密接触”,而且获益多多,这就是编辑《季羡林学术精粹》一书。
2004年1月,山东友谊出版社准备出版四卷本的《季羡林学术精粹》丛书,总编丁建元先生将第二卷《佛教与语言》交给我编。与其说编,不如说学,因为看季老的书稿,确实可以学到不少新的知识。这部数百页的书稿,大部分是季老一笔一画写成的,字迹是那样工整、秀美,一丝不苟,这本身就是精美的艺术品。各篇论文的内容,如《论释迦牟尼》《浮屠与佛》《原始佛教的历史起源问题》等,真可谓博大精深,五彩斑斓,涉及到佛学的各个领域,读后令我眼界大开,对季老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其中的许多篇章,如有关梵文、吐火罗文方面的论文,我读之如读天书,一点都看不懂,只得另请专家编校……
如今,季老虽已离开我们多年,但是他的能量仍在继续发光发热。行文至此,我不禁想起季老在《两行写在泥土地上的字》中写过的一段话:“我虔心默祷—虽然我并不相信—造物主能从我眼前的八十七岁中抹掉七十年,把我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使我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娱乐,共同分享普天下的凉热”。季老的愿望何尝不是大家的共同心声?因此,我也诚心默祷,愿季老的精神永存,学术生命常青,永远同我们及我们的后代一起学习,一起娱乐,共同分享普天下的凉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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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济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