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19日,诗人徐志摩搭乘由南京飞往北平的邮政小飞机在济南南部党家村撞山起火,机毁人亡,“想飞”的诗魂在烈焰中涅槃。
得知意外,郁达夫痛心不已,先后写了《志摩在回忆里》和《怀四十岁的徐志摩》两篇文章。除文人间惺惺相惜,郁达夫和徐志摩还是同庚又同窗多年好友。两人同生于1896年,同是浙江人,同在杭州府中学堂上过学。这样的关系,不亲也亲。
关于徐志摩的死,当时的主要舆论倾向认为是陆小曼生活糜烂所逼:因为入不敷出,家住上海的徐志摩不得不远赴北平谋求兼职。
郁达夫却不这样认为。他分析说:“志摩生前,最为人所误解,而实际也许是催他速死的最大原因之一的一重性格,是他的那股不顾一切,带有激烈的燃烧性的激情。这热情一经激发,便不管天高地厚,人死我亡,势非至于将全宇宙都烧成赤地不可”。因为这种激情四射的性格,徐志摩“对人对物一身热恋,就使他失欢于父母,得罪于社会,甚而至于还不得不遗诟于死后”。徐志摩死于意外,实属他性格之必然。
郁达夫是极少数站出来替陆小曼开脱“罪责”的人。除徐志摩性格因素外,他还从更深层次上分析了徐志摩的死因。他说,志摩的死,“其罪不在小曼,不在小曼以外的他的许多男女友人”,“是无理解的社会逼死了他”。郁达夫似乎深有感触地说:“我们所处的社会,真是一个如何狭量,险恶,无情的社会!不是身处其境,身受其毒的人,是无从知道的”。吾辈后来人大多难以理解,七八十年前郁达夫那种切身体验。
当年,对于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恋情,批评和反对声如潮似浪。最严厉的批评当属梁启超,他曾在北海公园徐、陆婚礼上发表那篇举世闻名的证婚词。人家证婚词是对新人祝福,梁先生对徐、陆二人证婚词则是直截了当的训斥,让那可怜的一对新人恨无地缝可钻。郁达夫对徐、陆之恋,不仅理解,而且欣赏。“若在进步社会里,这一种事情,岂不是千古的美谈?”“忠厚柔艳如小曼,热烈诚挚若志摩,遇合在一道,自然要发放火花,烧成一片了,哪里还顾得上纲常伦教?更哪里还顾得上宗法家风?”在郁达夫看来,徐、陆那段浓浓恋情,实在感人至深,纵有出格,也情有可原。
郁达夫回忆说,当徐、陆之恋在北平社交圈里传为笑柄时,他反而愈加佩服志摩的纯真与小曼的勇敢,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一次在北平来雨轩吃饭的席上,曾有人问他对徐、陆结合的看法,他学了《三剑客》影片里的台词回答说,假如他马上要死的话,在他死的前头,他就只想作一篇伟大的史诗,来颂美志摩和小曼!
除写两篇文章,郁达夫还先后作了两幅挽联,悼怀念徐志摩。
一幅是:“新诗传宇宙,竟尔乘风归去,同学同庚,老友如君先宿草;华表托精灵,何当化鹤重来,一生一死,深闺有妇赋招魂”。郁达夫说,这是他委托杭州陈紫荷先生代作代写的一幅挽徐志摩的对联。身为文人委托别人代作,郁达夫的解释是他不会作挽联,尤其是文言对句。这似乎不是能站住脚的理由,有郁达夫挽徐志摩第二幅对联为证。真正理由不得而知。第二幅挽联确属郁达夫手笔:“两卷新诗,廿年旧友,相逢同是天涯,只为佳人难再得;一声何满,九点齐烟,化鹤重归华表,应愁高处不胜寒”。此联写于徐志摩遇难后的一个月。12月11日,郁达夫写成《志摩在回忆里》,之后还特别说明,《志摩在回忆里》写成之后,他想想,想想,又在陈先生代作的挽联里加入了一点事实,缀成了上述42字联。
一连用了两个“想想”,说明不是随意之作,原因恐怕多是出于他对徐志摩的理解,毕竟“相逢同是天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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