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发黄的汽车票

□李东印

由于特殊职业的原因，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进驻济南至10多年前有了属于自己房子的近20年间，三五年搬一次家似乎成了习以为常的事。由于缺乏稳定住所，且每次搬家居住条件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所以，家里除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和后买的空调等大件物品外，其他大部分东西均被当作废品扔掉。唯有在写字台抽屉里静静地躺了近30年的那张早已发黄的长途汽车票一直伴随着我。每次看见它，总会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30年前那段特殊的岁月。

上世纪90年代初，鲁西南还没通高速公路，那两辆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的老旧客车，像个小蜗牛一般，即使在车辆没有发生任何故障的前提下，200多公里的路程总要跑上七八个小时，加上一阵阵弥漫满车的汽油味，实在令人苦不堪言。

记得1991年夏天，第一次接2个多月的儿子来济南，为减少路上的长途颠簸，我和家属特意选了两个前排的座位。哪知孩子小，怕惊吓，司机每次鸣笛都会把小家伙吓得一激灵。无奈，我们只好抱着儿子挪到最后排。那时不但车况差，而且路况也非常不好，车在路上行驶，漏风撒气的门窗玻璃被颠得叮咣乱响。不知是儿子太小经不起七八个小时路途的折腾，还是因为天气太热且受到惊吓，到济南后便低烧了好几天，搞得初为父母的我们好一阵紧张。几年后，那两辆破旧不堪的大客车换成了门窗封闭、减震性能较好且装有车载空调的“依维柯”，虽然座位及前后排之间空间不算大，但却解除了乘客的炎热寒冷之苦，路途时间也由之前的七八个小时缩短到四五个小时。随着社会的发展，往返老家的客车又逐渐从相对狭小的“依维柯”，换成了宽大敞亮的“宇通”“沃尔沃”。尤其是高速公路开通以后，单程200多公里的路程，五六个小时就能往返。让我们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方便与快捷。

由于经济条件所限，两地分居之前及之后的近20年，我每年的休假探亲全以长途客车为出行工具，加之往返的客车班次较少，家人亲友也经常乘坐。久而久之，我们跟两个开车的同乡师傅也结下了不解之缘。随着双方老人年岁的增大，每年往返老家的次数也在不断地增多。尤其是看到单位门口那个开家庭小卖部的人也开上了“奥拓”，心里真是羡慕加痒痒。那时，经六路与二环西路交叉口有一家“奥拓”专营店，每次路过那里，总会恋恋不舍地端详一番。虽然那时一辆普通的“奥拓”只要二三万块钱，但对月薪不足千元的我来说，想买这样的车仍然是望尘莫及。

经过数十年的斗转星移，我不但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还买上了梦寐以求的小轿车。一晃30多年过去，乘长途客车回乡探亲早已变成了“过去式”，往返老家的豪华大巴司机，也变成了陌生人。现如今，说走就走的探亲旅行逐渐成为常态，唯有那张发黄变脆的汽车票，不但伴我走过了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更见证了交通客运事业日新月异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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