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乙鼎《平安春信图轴》(局部)郎世宁(清)《儿子帖》富弼(宋)《山静日长图》题首文彭(明)
今天是父亲节,与母亲节相比,这个节日少了一丝热闹,多了一份深沉。常言道“知子莫若父”,父子之间虽相互了解,但情感却疏于表达。随着时光沉淀,这份厚重的感情在一些文物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即便千年之后重新开启,我们依然能感受到蕴含其中的父子之情。
为纪念父亲铸造的青铜器
中国人强调孝道,但孝文化始于何时呢?据考证,西周青铜器铭文中曾出现“孝”字达上百次,而比“孝”出现频率更高的,则是“父”字。西周的“父”亦指父亲,含有“父”字铭文的青铜器多是为父亲铸造的,属于纪念、祭祀用的礼器。
西周含“父”字铭文的青铜器数量庞大,如虎父乙鼎、伯矩鬲等重要文物都在其列。伯矩鬲为西周早期青铜器,通高约33厘米,口径22.9厘米,于1974年出土,原是北京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现藏于首都博物馆。该器为平盖,盖面饰以浮雕状牛头纹,盖纽为向背牛首,器折唇上有立耳,颈饰夔纹,足饰牛头纹,角端翘起。伯矩鬲的盖内和器身内壁上铸有两段相同的15字铭文,内容是:“在戊辰,堰候赐伯矩贝,用作父戊尊彝。”翻译成现代汉语,意为“在戊辰时,燕侯赐贵族伯矩一笔钱,伯矩用这笔钱铸造了这件铜器,以此表示对其父的纪念。”
虎父乙鼎为西周早期青铜器,通高约20厘米,口径16.8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该鼎口上立圜顶耳,折沿,方唇,腹壁与底弯曲相和,三角形底范十分清晰,三条柱足较长,口沿下饰一周由细雷纹构成的展体式羽脊兽面纹。虎父乙鼎内壁一侧近口沿处铸有3字铭文:“虎父乙。”“虎”是这件青铜器主人的族名,“父”指的是他的父亲。
综合前面提到的两处铭文“父戊”“父乙”,我们不难发现,西周青铜器铭文“父”字后面常跟有天干,对于其中含义学界说法不一,释义主要分为三种,即父亲名字、父亲排行、祭祀时间,究竟为何尚待考证。
值得一提的是,西周青铜器上也有不少“母”字,而出现“母”的铭文在叙述上往往更加生动,相较之下,纪念、祭祀父亲的铭文则显得极为严谨而规范。
为儿子托关系而留下的墨迹
“养不教,父之过”,中国有子承父业的传统,在古代,父亲往往肩负着教育儿子的重任。孩子成年后,离开家庭、学校,走向社会,父亲依然会为其前途担忧。此时,求人办事、托人照顾已是为父的家常便饭,即便父亲位极人臣,亦然如是。
富弼是北宋名相、文学家,其书法也颇具特色,有纸本传世,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儿子帖》。此帖为行楷书,纸本册页,纵31.7厘米,横26.7厘米。《儿子帖》内容十分有趣,文曰:“儿子赋性鲁钝,加之绝不更事。京师老夫绝少相知者,频令请见,凡百望一一指教,幸甚幸甚。此亦乞丙去。弼再上。”翻译成现代汉语,意为“我儿子本性愚笨迟钝,加上他很少经历社会磨炼。在京师我很少有知心朋友,所以让他常常去拜见您,希望诸事对他多加指教,感激不尽。这信还请烧掉。弼再拜谢。”
据考证,富弼信中的“儿子”应该是宋代官员富绍庭,史载其“性靖重,能守家法……徽宗嘉之,擢祠部员外郎。”由此看来,富绍庭事业有成,富弼也算教子有方了。
富弼为官清廉,为人谨慎,在北宋政坛享有威望;但他为儿子有求于人时,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信尾还特意嘱咐对方“阅后即焚”(古代五行学说以“丙”为“火”,“丙去”意为“烧掉”)。然而,这封信并没有如愿销毁,想必收信者也觉得此墨迹甚是有趣,于是保留下来。至于这位收信人是何方神圣,现已无法考证了。
《儿子帖》上钤历代藏家如欧阳玄、项元汴等人的鉴藏印数十方,弥足珍贵。2005年6月,北京翰海春拍上,有五件北宋名人书札以2227.5万元成交,其中就包括富弼的《儿子帖》,其成交价为462万元,但买家不得而知。
父子佳作合为一卷传世
中国人自古重视教育,成就了许多书香门第、文人世家。明代,与唐伯虎等人并列“吴中四才子”的文徵明就不失为一位优秀的父亲,他与孩子亦师亦友,长子文彭、次子文嘉皆为明代著名艺术家。文氏父子亲密无间,世间有一幅三人合作长卷传世,是为《山静日长图》合卷。
《山静日长图》合卷为纸本设色,纵约32厘米,横约143厘米,现藏于济南市博物馆。此卷引首处有文徵明长子文彭题行书“山静日长”,钤印“停云”,落款“三桥文彭”,款署钤印“文氏寿承”“两京国子博士”。手卷拖尾处有文徵明行书诗文35行,计335字,描写的是诗意的山林栖居生活。诗文开篇引宋人唐庚《醉眠》诗首句,借以抒发自己对世人追逐名利、我却独自清闲自在的感怀。文徵明行书深受元代赵孟頫影响,风格秀丽温润、气韵流畅,结字似欹却正、各具姿态,随心所欲又不逾法度;在用笔上,以中锋为主,笔画时断时连、有虚有实,虽变化多端却自然流畅。卷中画心部分为文徵明次子文嘉所绘《山静日长图》。此幅画面水墨苍润,设色淡丽,境界清旷,景色宜人。画面内容是按照其父行书部分的内容而创作,主要描画了父亲文徵明晚年致仕后,归隐山林的生活状态。
历史上,文徵明父子作品丰富,传世也较多,但其父子三人书画合为一卷则甚是罕见,这其中还藏着一段感人的故事。据考证,《山静日长图》中文徵明书诗、文彭题首及文嘉补图并非同一时期创作。文徵明借诗抒怀是在癸丑年春日,即明嘉靖三十二年,时年其已八十四岁高龄,文彭也已五十五岁。而文嘉补图则是在丁丑年中秋,即明万历五年,此时文徵明与长子文彭皆已去世。由此可知,此卷原本只有文徵明书诗及文彭所题“山静日长”,事过多年后,文嘉见父兄旧作,睹物思人,感怀万千,于是依题作图,追思抒情,以此作再续父子、兄弟墨缘。
父子皇帝同框赏花
自古宫闱之中,皇帝与皇子虽为父子,却似君臣,二者之间其乐融融的画面很难想象。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幅极为特别的画作——《平安春信图轴》,上面同时描绘了雍正帝胤禛和当时尚为皇子的宝亲王弘历(即后来的乾隆帝),二者看上去如同平常父子,十分温馨。
《平安春信图轴》为清代宫廷画家郎世宁于清雍正年间绘制,纸本设色,纵68.8厘米,横40.8厘米。此图构思很是新奇,图中雍正帝和皇子弘历均着汉装,父高子低,姿态各异。在他们身后是几杆修竹,近处湖石玲珑,伴以翠竹梅花,背景染以鲜澄的蓝色,分外别致清幽。画面右侧为尚是少年的皇子弘历,他唇部无须,脚着红鞋,微微躬身,一手扶竹,一手把持梅花,递向父亲;画面左边是中年的雍正帝,它长须翩然,满目慈祥,手里拈着儿子递来的花枝,若有所思。
清中期宫廷绘画的这种开放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画家郞世宁,作为有着深厚素描功底的西洋画家,他运用西方解剖学将人物五官面部刻画得细腻、清晰,富有立体感。郎世宁还巧妙地吸取了中国传统“写真”技法,注意减弱西画中的光线亮度,从而避免了古人所忌讳的“阴阳脸”。这种中西结合的表现手法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和表现力,让人耳目一新,得到了清皇室尤其是乾隆帝的高度赞赏。
此幅画虽无作者款印,但幅上乾隆帝御题五言绝句一首道出了画家确系郎世宁。诗云:“写真世宁擅,缋我少年时。入室皤然者,不知此是谁。壬寅暮春御题。”此为乾隆四十七年题诗,乾隆帝时年72岁。看到画中风华正茂的父亲和自己,乾隆帝恍如隔世。此诗真情流露,结合画中人物、景致,不免令观者动容。(宗合)
新闻推荐
广智院在齐鲁医院东门附近有一条东西向小街,叫广智院街。这条街最初名叫“东新街”。广智院是济南最早的现代意义...
济南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济南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