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报记者 钱欢青
2007年刘主席(我一直沿习惯这样称呼刘玉堂先生)出版五卷本《刘玉堂文集》,我去专访他,后来写成的稿件,题目是《刘玉堂:用乡村温柔抵抗城市冷漠》,此后每一次遇见,无论人多人少,无论什么场合,刘主席都会跟别人说:这是济南时报的记者,他当年采访我,用的题目真是好!
一个题目,刘主席一路夸了好多年。每次听到我都很不好意思,但是在如此盛大的夏天如此突然地听到他老人家去世的消息,我却多么再想听听他的声音。
就像他笔下流淌的温暖和温情一样,刘主席总是带给人无比的温暖和欢乐。每次他叫我一起参加活动或吃饭,总是欢声笑语不断。我最爱听刘主席说农村的那些段子,乡音浓重,绘声绘色,喝上几杯之后,必然会兴致盎然地唱上一段小戏。
这真正是一种由内心流淌出来的热爱生活的欢乐,也因而格外能感染人。说到开心时,刘主席会放声大笑,笑声十分独特,是那一种纯粹的饱满的笑。每次我都觉得,有这样爽朗笑声的人,内心里一定住着一个阳光饱满的少年。
刘主席说过,“与我的观念、心地、性格乃至经历都有关,我对温暖、温情、温柔、温馨这样的字眼格外敏感,这或许也是对冷酷、冷漠、冷淡等等的一种规避。乡土、乡村是乡土作家的理想和归宿,故我每当感受城市冷漠的时候,我就会自觉不自觉地写一批特别令人温暖的东西,用以自我安慰和慰人!”
前一阵刘主席叫我们几个副刊编辑一起吃饭,说自己前两年没大写东西,如今创作欲望又涌动起来了,小说,散文,都纷纷要涌出来。出去散着步,走一会儿,就想着赶紧回家把文章写完,那种创作的欣喜,让我们也高兴不已。
那次吃饭后没过多久,他就给时报发来了一篇随笔。从时报创刊起,刘主席就一直支持海右副刊,但凡有约稿、征文,他总是爽快地答应。他说,“副刊的意义何在?它除了显示一张报纸本身的文化与文学品位之外,至少营造或丰厚了一个城市的文化与文学气氛,提高了作为省会城市的品位与名望。让市民们觉得我们所在的城市是有文化的城市,有品位的城市。一个没有什么文化或文学活动的城市,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有品位的城市,你经济再好,也还是文化沙漠。”
2014年刘主席出版新书《戏里戏外》,我又一次去采访他,那些民间小戏在他笔下再一次鲜活地呈现出来。我还记得他说起这本书的由来,说自己有一天去张海迪家串门,“海迪的父亲是老一辈的戏曲工作者。在海迪家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落满灰尘的大箱子,海迪父亲说打算当废品卖掉,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整套《山东地方戏曲传统剧目汇编》。我如获至宝,赶紧跟他说别卖了,送给我吧。搬到家里细细看,原来这是1954年省里的文化部门到山东各地给地方戏的领军人物记录整理的剧目汇编。”大部分地方戏,都是言传身教,很少能留下文字资料,因此这套剧目汇编十分珍贵。这些剧目,有的已经绝演,有的还在演出。刘主席说,令他惊喜的是,他小时候没大看懂的那些地方戏,都能在这套书里找到唱词儿。而我,一边听他回忆往事,一边想起的,是他饭桌上唱着小曲的欢乐神态。
一种真正的热爱,一种从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质朴与幽默。一出家乡戏,也和一棵老树、一间老屋,或是一脉青山、一泓碧水一样,在刘主席内心生生不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幽默、温情和暖意,也将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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