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上午,杨富桂在病房门口探望术后的小孙子。记者郭尧 摄
“这次你们说了不算。”张好磊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硬气的话能从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母亲杨富桂嘴里说出。46岁的杨富桂决定这次自己做主的事儿,是她要为自己患先天性胆道闭锁的孙子捐肝,哪怕儿子儿媳再三反对。1月10日,杨富桂1/3的肝脏被成功移植到孙儿体内。
早产娃患先天性胆道闭锁
剖腹取肝,经历这样一个创伤很大的手术十几天后,杨富桂的脸色看起来还不太好,只能慢慢地行走,一咳嗽刀口还是会疼。但21日上午见到孙子俊俊(化名),足以让她暂时忘记这些痛苦。俊俊刚从监护室转出来只有3天,还处在感染易发期,杨富桂一直没见到手术后的孙子,她非常忧心。
马上就要出院,医生破例让她看了一次孙子。“小脸、眼珠都是正常颜色,肚子也没之前那么鼓,像换了个人儿似的,真好。”杨富桂脸上露出笑容。“喊奶奶,喊奶奶,是奶奶救了你,知道不?”儿媳在旁边不住说着。
因为疾病,俊俊的发育明显滞后,如今1岁半,不会喊奶奶,也不会走路,体型消瘦。“孩子生下来遭了太多罪,如果能让我替他受罪,我也愿意。”杨富桂说。
杨富桂一家来自济南商河,以务农、养殖为生,她有3个孩子,张好磊是长子。2017年8月5日,俊俊提前两个月出生。作为家中长孙,俊俊的到来让一家人欣喜不已。在保温箱待了49天后,俊俊被抱回家。但之后,家里人发现俊俊的腿肿胀,而且黄疸一直不消。到济南市儿童医院就医后,俊俊被确诊为骨髓炎,并有先天性胆道闭锁。随后,刚出生几个月的俊俊便接受了骨髓炎手术和葛西手术。
奶奶成配型唯一符合人选
据了解,先天性胆道闭锁是一种肝内外胆管出现阻塞,并可导致淤胆性肝硬化先天性胆道闭锁而最终发生肝功能衰竭。其发病原因不明,有可能是病毒感染所致,发病率为万分之一,肝移植是最后的途径,如果不进行肝移植,很多患儿生命将终止在一两岁。葛西手术是治疗的一种方式,1/3的患儿可以病愈,但很不幸,俊俊没在这1/3里面。
此后的几个月,俊俊的病情一直反复,每个月都要到医院住院打吊瓶,一住半个月。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脸色、眼珠越来越黄,肚子越来越大,小便发黄,大便发白,肝腹水压迫得总是咳嗽,睡觉也睡不好。医生表示,肝移植是治愈俊俊的唯一途径。
去年9月,张好磊带儿子到千佛山医院检查,一家人都检查了血型,为肝移植做准备。配型结果显示,孩子的血型是O型,但孩子父母和爷爷的血型均为A型,只有奶奶杨富桂是O型,与孙子一致。为孙子捐肝的“使命”,落到了杨富桂的身上。“我没想太多,就想着救孙子,等结果出来,我可以捐肝。为了孩子,我可以一命换一命。”杨富桂回忆说。
杨富桂要捐肝,遭到了儿子和儿媳的强烈反对。“一边是我妈,一边是我儿子,当时我也非常为难。虽然医生说肝移植手术已非常成熟,对捐献者没太大风险,但我们一听要割肝,还是觉得风险挺大。后来我觉得妈妈只有一个,虽然很不舍,但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张好磊说。
不顾反对执意为孙子捐肝
在犹豫不决中,俊俊的病情又拖了几个月。看着越来越痛苦的孙子,杨富桂坐不住了,她对儿子儿媳说,“这次你们说了不算,我要抓紧给孩子捐肝。”
“平时家里大事小情,我妈从没做过主,她一直是说得少做得多的角色。所以我妈那么强硬表态,我们都很吃惊。”张好磊说。看着俊俊确实非常受罪,一家人最终决定让杨富桂捐肝。
经术前检查,杨富桂身体和肝脏状况非常好,符合捐肝条件。“我们术前给医生说,如果术中出现什么意外,要先保大人。我妈从前身体好,连吊针都没打过,这次就要做手术,我们挺担心她会害怕。”张好磊说。杨富桂却说,“手术前,我啥都没想,就是一想到孙子有救了,就高兴。”
1月10日,祖孙俩被先后推进手术室,由医院肝胆外科主任滕木俭等主刀。经过两个多小时,杨富桂304克肝脏被切割下来,随即被移植到已在等待的孙子体内。千佛山医院肝胆外科副主任医师李自强介绍,为孩子肝移植风险较成年人大很多,主要是孩子血管较细,较难吻合,而且操作空间很小,容易产生血栓等。好在手术顺利完成,用时约10小时。之后,孩子要服用抗排异药物,经几年恢复,俊俊将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我妈当时从手术室一推出来就问孩子咋样,住院期间只要她能下地走路,就去孙子的病房外面溜达一圈,从玻璃向里看看。妈妈把我养大,后来又操心为我娶媳妇,我和媳妇没啥积蓄,给孩子治病的钱都是我爸妈无偿出的。现在我妈甚至把一部分肝脏都给了我的儿子。她为我操碎了心……”张好磊说。(记者苏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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