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事 山东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董炳宏指导教师张艳慧

济南的老城也就是这么大点地方,被整座城众星拱月地团在中间。联系起这座老城只要两根竹签——从千佛山到大明湖,从黑虎泉到五龙潭,最繁华的景点就像是一颗颗圆滚滚、色泽讨喜的红山楂,乖乖地就被这两根竹签串了起来。

大街上的鸣笛声和商场里声色各异的音乐声混杂在一处,说不上来的饭香味儿从四面八方夹击而来,人声鼎沸。年轻人喜欢假期相约来这边玩,诺大的商场里花样繁多,小吃街,新颖的游戏设施,十六七岁的更是成群结队。

课题研究的时候我也会去打扰藏在小吃街和泉城路后面的小街巷,看着脱落的墙皮和红瓦灰瓦,在屋檐下的中年女人那里买了一盒云片糕,一边走着,它就一边在嘴里化成了糖水。正觉寺的石板路,有出没的野猫和跳着来去的麻雀。

2018年初刚从新区搬回来时,突然被丢进这样一片繁华里,好像从很高的地方一下子坠进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棉花糖,柔柔软软,甜甜腻腻。

这一年,我“回家”了。

近乡情怯总是因为带着不可言说的担忧。我多年没有在生我长我的地方安静地坐上一会儿,即使我知道现在它只是一片铺着砖的行人道,在热闹的泉城广场挑了最安静的一隅。

沿着泉城广场的边上种了一排树。我抚摸着皱皱巴巴的树皮,头一次实打实地感受到了“根”的存在。多神奇啊,现在的砖头下,掩着的就是儿时的土,这里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呼唤我。

夏有蝉鸣,冬有冰凌。我嗅到了鼻间缠绕的烟火气。是炉灶和屋子中间的大暖盆,火红的碳烧灼过我的心坎。

我坐在护城河边的长椅上,感觉时光漫溯了三四十年,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坐在这里了。

“这里啊,以后可不一样喽……”

“甭想啦,反正总会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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