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偏“两毛钱奖励”是对举报最好的鼓励

2017年3月，消费者贾龙在济南某超市购买了一袋价值2.02元的面包，发现已经过期，遂进行举报，但举报奖励金仅为0.2元。贾龙认为奖励款少了，将区食药监局告上法庭。二审判令食药监部门撤销原奖励行为，打假奖励金从2毛涨到2000元。当事人介绍，法院判决后不久，自己收到了2000元左右的新奖励金。（1月6日《北京青年报》）

“两毛钱奖励”的焦点在于两点：其一是奖励依据。根据《济南市奖励办法》第十条第一款，“属于一级举报奖励的，按案件货值金额的10%给予奖励”。这个《规定》是参照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和财政部13号《奖励办法》制定的，而贾龙的举报所涉面包价值2.02元，据此奖励两毛钱，似乎也无不可。

可是时过境迁，法律规定也在与时俱进。2017年8月9日，国家食药监总局和财政部公布实施了67号《奖励办法》，其中明确规定，“一般按涉案货值金额或者罚没款金额的4%～6%（含）给予奖励。按此计算不足2000元的，给予2000元奖励”。然而，当地有关部门还在执行原有规定，岂不是“穿着老鞋走新路”？有何合理性可言？

其二是职业打假。当地食药监部门曾提出贾龙是“职业打假人”。一段时间以来，“职业打假”引起了广泛的争议。但要看到，法律上没有“职业打假人”这个标签。而且，即便一个人属于广义上的“职业打假人”，但在具体的消费行为中，并非每次都属于“职业打假”。更重要的是，有关部门在面对问题时，必须要考虑到自身行为的社会影响。在有关奖励办法中，并没有明确规定“职业打假”就不能享受相应的奖励。出台《奖励办法》的初衷，应该是形成鼓励举报的氛围，从而倒逼市场风清气正。可是，“两毛钱奖励”能够实现这个初衷吗？只怕与之背道而驰，起到了相反作用。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贾龙表示，当时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刁难了，“奖励两毛，很大程度上打击了我维权的积极性”。不仅是贾龙，就连其他消费者看到这个案例，也有可能生出哭笑不得的感觉。社会发展到今天，如果单看金额，两毛钱掉在地上，恐怕都少有人弯腰去捡。而一个消费者花了大量精力举报，结果只得到了两毛钱，如果这是奖励的话，难免让人五味杂陈，可能还不如不给物质奖励，直接给予精神奖励，那样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

对于“奖励可能鼓励职业打假人”的担忧，济南中院有一段话讲得好：举报符合规定，应遵循诚信原则给予承诺的行政奖励。而在鼓励投诉举报和抑制“职业打假人”之间，应该做到兼顾和平衡。此外，还抛出了一个金句，“营商企业不生产、不流通伪劣产品，‘职业打假人’自然失去存在的基础。”事实正是如此，“职业打假”确实涉及到一些伦理问题，但其产生的根源还在于市场，基于对市场秩序的维护，应该审慎使用“职业打假”这个词，防止给整个市场造成误判。

在鼓励举报的当下，“两毛钱奖励”像不像是在“逗你玩”？而现在，纠偏是对举报最好的鼓励。希望方方面面都能听听当事人讲到的维权积极性问题，都能听听济南中院对于举报的理解。

□毛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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