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椿芽之人生感悟

□马远生

盼望着,盼望着,院子里的春芽终于长得能卖钱了。

下午放学后,我说:“爹,今晚吃春芽炒鸡蛋,老天赐的美食。”

“还是掰了卖钱吧?不是说卖了买个大的吊扇吗?”父亲说。

宝贝儿子摇着小手说:“我想吃春芽炒鸡蛋!”

我说“没事的自己吃上四五朵,明天早上掰,这一宿也能长一斤多。再说,宝贝儿子也嘴馋了。”

晚上,一家人吃着椿芽炒鸡蛋,我和父亲喝点小酒,邻居都有吊扇了,想着我们也马上就有了,那玩意真好,一拧,瞅瞅转,满屋子里凉快,到了夏天,再也不用破蒲扇了。心里挺赛的。

要买就买个最大的,飞行牌的,我早问好了,一米二的,一百一十元,九十公分的八十五元。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爬上春芽树,掰了起来,咔咔的清脆的声音,真像歌声一样。

一家人掰的掰,拾的拾,捆的捆,一会儿掰完了,一过秤,二十二斤四两,快走吧,晚了没贩子了,这春芽儿怕风,一吹就蔫了,太嫩了,我飞一般骑车到归德集上卖,我想:要是6元一斤,买个风扇没问题,还能剩下钱,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问,大部分都买的五块五。

一会儿,来了一个贩子:“看你的没有使水,也矮点给你五块六。”

“大哥,五块八吧?昨天下巴集上还六块五哩。”

“就五块六不买就算,这时候长得快,一天一个价”

我想:卖了吧,买个一米二的最大的飞行牌吊扇也够了,但转念又心思,听说长清七块一斤,这些贩子赚多少钱啊!

我骑上自行车就直奔长清而去。

来到坟台,有贩子,給五块七,不卖。

来到卫楼,贩子給六块,不卖,长清一定六块五。

飞一样地到了长清,“六块五卖不?”

抗抗价吧,多卖一块是一块,也可能卖上六块七。

“最低六块七!又矮又嫩,又没使水!”

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了,春芽有点蔫了,有点急,换一把里边新鲜的。

“六块四,卖不卖?”

“刚才给我六块五,我都不卖”

后悔啊!贩子給的价越少越少了。

“六块三,卖不卖?”

“不卖,最低六块四”

又蔫了,换一把。

太阳毒了。

“六块”

“不卖,最低六块二,少了不卖”

较劲了,后悔死了。

心里慌乱了。

“五块五卖不卖?”

白跑了长清了!气死我了。

贩子越来越少,春芽更焉了,感觉沮丧极了。

贩子都走了,去济南了。

“五块钱卖不卖?”

“你都要了就卖”

“自己吃誰要这么多?”

“你要卖,我们几个都要,给你分了”

不卖不行了,有四块八就卖的了。

“卖!卖!”再不卖就掉叶子了,就这样,一松手让四五个人給包园了。

消耗了半斤重,又让人偷了两把,算算竞少卖二三十,才卖了不到九十元。

没法的形容当时的心情。

回到家,父亲说:“来这么晚?”

“去长清卖的,”

“跑这么远干么?”

我也没说话,把钱往桌子上一扔。才想起饿了,

嘴里扒着早就凉了的面条子,那滋味像没放盐一样。

累死我了。沮丧,后悔。

无奈,

由于卖的钱不够,只能买了个九十公分的吊扇。

好几年不愿意看天花板上的小风扇。

三十年前的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啊?有多少人拉起来,从年轻到现在有多少后悔的事啊!

转一遭,回到起点。

年轻人可别像我这样傻。

人生中属于自己的机会不多,别错过,珍惜,有些机会就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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