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地名文化,守望“看得见的乡愁”

□本报记者田可新实习生李瑶瑶

有人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魂牵梦萦的老家地名,它会悄无声息地来,牵动你的乡愁。这个地名也许是后营坊街、发祥街、德胜街、东流水街、五三街……然而这些老一辈人耳熟能详的地名却在渐渐消失。日前,借由市政协主办的“商量”平台,市政协委员、业内专家、市民代表通过地名溯源、实地考察、现场商量等方式,共同呼吁,加大济南的地名文化保护力度,在守望、交流、创新中增强全体市民的文化自信、身份认同。

独一无二的本土文化符号

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蕴含着最真切的期盼与情怀。在所有思乡人的心目中,地名就是那条回家的路。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济南的地名里蕴藏着深厚而独特的文化内涵。在这里,许多地名“泉”特色鲜明,有的源自历史文化典故,有的标记地理位置,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本土文化符号。

市政协委员王玉亮说:“济南人在地名命名时就充分表达了自己对泉水这份情结。比如,在城市道路当中就有趵突泉南路、浆水泉路、平泉胡同；用泉水命名的村庄有拔槊泉、玉河泉、斗母泉等,数不胜数。”

“我从小生长在历山顶与宽厚所街附近。老人们常告诉我,舜耕历山之下的济南,是大舜事业的发祥地。所以济南地名与舜有关系的非常多。比如舜耕路、舜耕山庄、舜玉小区等等,处处体现了舜文化、舜基因、舜情结。”舜井社区居委会居民颜丽娟说。

“济南地名最大的特色就是包罗万象,处处充满生产生活气息。”历城区董家街道办事处文化站站长徐宗亮举例,“和官府衙门有关的按察司街、贡院墙根街,和建筑有关的天地坛街、海晏门街,和工商业有关的制锦市街、筐市街,和秦琼有关的花店街,和辛弃疾有关的稼轩路等。”

泉城地名还彰显着本地人淳朴善良的传统美德。市民辛先生激动地给记者讲起“宽厚里”的由来,“我小时候常听老人讲,老辈子生活在这的两个邻居为了一堵墙大打出手,其中一家收到千里之外寄来的家书‘千尺家书一堵墙,让他三尺又何妨’。接到家书后,这一家就让出三尺,两家的关系也因此和睦如初了。”

“我们前期做过调查,以舜为代表的‘历下’‘历城’这一类地名最被认可；有济南特色的山、湖、泉、河这类自然地理实体的名称占到94%,‘天下泉城’这一概念可以说深入人心；商埠地区以经纬路来命名的地名,占到86%,说明济南人确实有兼容并蓄的情怀。”山东省地名研究所副主任郭晓琳表示。

有保护,有传承

在诸多地名命名中,有历史传说留下来的,也有来自经典古籍的,还有旧时官署相关的地名以及旧时租界地名,更有的以历史事件及人物等方式流传下来。2007年第九届联合国地名标准化大会暨第二十四次联合国地名专家组会议确定——地名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适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对有一定历史沉淀的地名进行保护,能够大大丰厚城市记忆和文化烙印。泉城老城区里,诸如“县城隍庙、‘两山夹一景’、耳朵眼、勺子头”等,都成为人们口耳相传的文化因子,给这里的人们带来强烈的身份认同和归属感。“应将有意义的地名进行保护、恢复和移植,减少和避免历史地名资源的浪费。”不少委员、专家、市民如是强烈建议。

“大明湖片区,虽然经过城市的发展和改造,但也应该把这些老地名保护起来、利用起来,重新挂牌、命名,让这个片区的街巷肌理、格局甚至神韵、故事,留存下来。文史专家张继平对此点赞。

有专家建议,在保护好现有地名的同时,可先选取有济南鲜明特色的老地名进行复活；对一些有价值、群众喜闻乐见的地名,可以按照地域相近、内涵相关的原则,移植恢复成新的地名；可以建立纪念标识,比如,在原址以适当的方式设立标识牌；在街角绿地多建一些地名文化口袋公园、文化墙。借此全面梳理济南的历史建筑、地名等信息资料,在此基础上建立统一的历史信息标识系统。

农村的地名保护也值得关注。在历城区西营镇,当地包含积米峪村等几个自然村,当地的地名、传说都与唐王李世民东征有关,当地扶贫异地搬迁集中安置后就产生了新村,老村的地名文化、传统建筑文化的挖掘和保护成为了一个课题。“深入研究,出版文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发旅游线路”是不少专家提出的建议。“传说积米峪村就是李世民东征储存粮草的地方,这里产的小米质量非常好,我们完全可以打造品牌,为当地百姓发家致富找点门路。”还有专家表示。

打造地名文化品牌

如何做好新区的地名命名工作?济南处于一个高速发展时期,每年需要命名的道路达上百条,与地名命名机制已不适应。

“对此,今年我们结合济南市实际,起草了相关规则,明确了新建道路通名的标准,并强调道路命名中,要体现指位性、规律性、科学性,要与济南的历史文化特色相融合。”市民政局区划地名处副处长刘琦介绍,济南的地名命名需经过“申请、受理、实地查勘、预命名、审核、论证、公示、审批、发布”等8个程序。

“当前的地名命名中出现了大、洋、怪、重等问题。‘大’就是刻意夸大,动不动就是‘太平洋’‘世纪’‘城’‘府’；‘洋’就是崇洋媚外,有‘巴黎’‘莱茵’‘牛顿’‘瓦特’等；‘重’就是重名、同音,像老虎山隧道、老虎洞山隧道,很容易搞混……有政协委员建议,政府部门在进行程序审批时严格把关,要有相应的规范防止建设单位随意命名、不批就用、未批先用等情况出现。

刘琦说:“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将会同有关部门,定期开展集中清理整治活动。”截至目前,全市共清理不规范地名363处,对其中不具备命名条件的65处责令禁止使用或更名。

“济南市政府组织编制了《济南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基本的保护措施就是不得随意更改街巷的名称和走向。”市规划局规划编制处副处长张琳建议,挖掘有价值的老地名建立地名库,提前储备一批地名,提前确定一批地名,为城市新区地名提供素材。“应当健全组织机构和沟通机制,民政、建设、文化、规划等部门相互配合,做到新生地名同步统一。”

还要把地名建设纳入到新发展理念中去,打造文化品牌。有专家建议,发展新兴地名的文化业态。“比如专题会展、主题公园,或者APP开发,都很有发展前景。可以考虑在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的黄河国家公园内建立一所地名博物馆,吸引人气、带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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