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疯狂监管就应该枪打出头鸟

前段时间，在济南打工的李先生夫妇凑了25万余元准备给儿子买套小房子，并将这笔钱暂存在19岁的儿子银行卡中。结果，儿子将这笔钱全部打赏了网络主播，其中仅打赏给一个叫“心儿唱给你听”的女主播就达十几万元。据说，这期间两人还加微信发展为“恋爱关系”。最后，儿子将钱花到只剩3分钱后才停止了打赏。（见本报今日A5版）

又是一个打赏悲剧，情节极其雷同，不妨碍每次都令人“汗毛倒竖”：打赏女主播是个什么鬼？吸金跟吸血一样！

这则悲剧更大的“悲”点在于，它违背了一般的剧情推进逻辑，反常得要命：“19岁的成年小伙”“未曾谋面的恋爱”“20余万只剩三分钱”“没钱打赏就不爱了”……连串的槽点竟然吹起了泡沫的“真爱”，也只有万花筒般的直播平台能变出这样的花样玩法。

要问当下什么行业还在“风口”上飘荡，流量巨大的直播平台当仁不让。其“卖点”，就在于打赏。而且，该行业被美其名曰“粉丝经济”“打赏经济”，有些还堂而皇之成了教科书式的创业范例。也不知这背后藏着多少败家故事。那么，打赏幕后的“金主”都是些什么人呢？从很多的爆款新闻来看，当然缺少不了“崽卖爷田”的未成年群体，懵然输掉万贯家财却觉不到肉疼。不过，打赏行为却也不是未成年人的专利，“贵州90后女会计涉贪40余万用于网络打赏”“国企干部迷恋女主播挪用公款882万打赏”……可见，打赏经济，真的是老少通吃，不用进行目标人群细分的。

当越来越多的“败家行为”被打赏激活，那么问题就来了，耗光家庭积蓄的打赏行为可以“后悔”吗？律师称，通过法律来救济，维权有难度。一则，该事件中的“儿子”不是熊孩子，而是成年人；二则，这种交易没被法律排斥，不好界定其“不正当性”；三则，交易金额不光进了主播腰包，还牵扯到平台的分成。真要起诉这名“心儿唱给你听”的女主播，罪名是什么？钱财诈骗？情色交易？欺骗感情？找证据很难，就只能从“精神鉴定”等方面旁敲侧击，但很难说有什么结果。巨额损失打水漂，认倒霉，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面对这样的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个作为明眼人的旁观者，都觉得不甘心：“体态万千”“撩拨有术”的直播平台凭什么坐地收钱，日进斗金毫无顾忌？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打赏女主播”对于年轻群体已经形成了侵蚀，上海市信息安全行业协会的数据显示，每个直播平台均有15%左右受众为未成年人，因未成年人直播打赏引发的纠纷涉及金额平均6.8万元。如此看来，这绝不是网络文化兴起的本意，更与“新型社交”不沾边，虽说这是一种非强制付费模式，但从“因为出手大方一上线就会有主播主动要打赏，逼得自己一天改十几次网名”“女主播以不打赏就是不喜欢为由提出了分手”这样的细节就能看出，直播平台“按贡献值置顶”的推送，直接就是奔着钱去的，一点遮掩都没有。而且对于更多平台而言，所谓的“未成年人保护”根本就是忽略不计，手机申请账号就能进，不需实名认证，购买虚拟礼物也没有金额封顶……打赏没有无门槛，实际上就是平台赚钱没底线。对于这样的垃圾平台，不应该“零容忍”吗？说好的网络直播健康发展呢？

现在看来，“直播”这个业态真不是无公害的存在，对于平台上的打赏群体，应该有一个真实的大数据分析，看看它对于青少年群体的“黏性”究竟有多强，相关方面也应该更深刻的思考，在网络经济方兴未艾的时候，是不是每一种被网络交易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必需品”。商品除了等价交换的“你情我愿”之外，它的社会属性要不要被看重。尤其当“主播”“网红”成为一些学生眼中未来的职业取向时，这个问题不得不被慎重考量。

说到底，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需要给某些毫无营养的“直播”按下暂停键，把泡沫型的、纯粹吸金的虚假社交挤压出去，真正让网络空间得到净化。当然，实现这个目标，除了平台要把好关、家长要捂好钱袋子，更需要法律要提供维权的“后悔药”，让强大的监管为无门槛的打赏强设底线，并给每一笔赏钱锁定一个上限。尤其要把“非理性交易退款”的解释权放在第三方监管部门手上，而不能任由平台吃“霸王餐”。此外，每一个家庭也要反思“打赏主播”背后的各种缺位问题，这其中，既有情感陪伴方面的，也有行为导向方面的。本报评论员肖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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