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还是那个核桃

□李梅杰

那年新年后的一个早晨,我骑着自行车路过济南铜元局前街,看见一个男子卖核桃。他个子不高,脸上的皱纹就像核桃仁的纹理一样好看。他面前摆着一筐核桃,手里攥着一把杆秤。路上人不多,我还没骑到他的跟前,他就朝着我打招呼,“买点核桃吧,便宜好吃!”

巧了,我正想买些核桃呢,便随口问了问价钱,确实便宜。

我下了自行车,仔细瞅了瞅筐里的核桃。

这核桃和咱们通常见的核桃不大一样,面相不佳。整个体型呈胖长形,两头稍尖,核桃皮上布满了网状的坑。不过,筐里的核桃上面,摆着几个剥开的核桃,核桃仁油润饱满,模样喜人。我担心样品与筐里的核桃不一样,推起自行车就要走。

“别走啊,老师儿,”他喊住我,“看看核桃再说,我给你砸一个看看!”说着他从筐里拿出一个核桃,用秤砣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一砸,声音相当清脆。嗬,皮肉分离,核桃皮挺薄,核桃仁完整脱落,好核桃!

我买了5斤,把装着核桃的塑料袋放到车筐子里,推着车子就走。

我还没骑上车子,一个中年男子从我身边走过,小声地对我说,“这样的核桃砸不开。”

我心里犯了嘀咕,刚才明明亲眼看见卖核桃的砸开了筐子里的一个核桃,挺好的,不可能砸不开吧?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也在提醒着我,是不是他挑了一个好砸的核桃砸给我看?很有可能!

不行,我再验证验证。

我支好车子,从我买的核桃里拿出一个,走向卖核桃的,“老师儿,我用用你的秤砣!”

卖核桃的急忙说,“你不会砸,秤砣容易砸到手,我给你砸。”说着,他从我手中抓过核桃,往地上一蹲,还是先前那干净利落的动作,还是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是那完整脱落的核桃仁!

看着他砸核桃的动作,我的眼睛几乎没有眨一眨。这回我可放心了,我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当天下午,我想着砸几个核桃吃。拿着锤子,把核桃放到阳台的水泥窗台上,来了个手起锤落。一锤,两锤,三锤……敲击声不断,可是核桃却没有裂开的意思。我有点儿恼火,又狠狠地来了一锤子,“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核桃还是那个核桃,只是水泥台子的表皮脱落了一些。

问题出在哪里呢?我有点儿怀疑我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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