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里的时代印记

两座老火车站“合影”

展览现场 记者钱欢青 摄

□本报记者钱欢青

1928年的济南航拍图是什么样的？两座老火车站的“合影”又有着怎样宏伟的阵势？在4月23日于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展的“时代的印迹——《老照片》20周年纪念展”上，自清末至 1940年的老济南照片引起了众人关注。除了“济南特辑”，此次展出的100张老照片，是从《老照片》20年来 刊 发 的 近15000张照片中精选出来的。穿越岁月的尘埃，这些老照片散发出强烈的时代印记和历史温度。

清末至1940年的济南印象

由越众历史影像馆、山东画报出版社主办，冯克力、黄丽平联合策展的“时代的印迹——《老照片》二十周年纪念展”，自2017年8月深圳首展以来，得到了广泛的支持与认可。此次巡展到济南，除了文献和100张选自《老照片》的精彩瞬间等常规展览内容外，策展团队特别新增了20余幅拍摄于清末至1940年的济南老照片，包括1928年的航拍济南、1903年的小清河济南段风光、1908-1909年的某外国摄影师拍摄的一组济南府、1912年的大明湖南岸、20世纪30年代初的趵突泉一角和千佛山、清末和五三惨案后的济南府城墙、1911年和20世纪30年代的济南火车站等。

23日，记者在展厅中看到这些极具历史感和冲击力的照片。在摄于1928年五三惨案后的西门瓮城照片中，宏伟的西门箭楼变成了几根残柱，所幸城楼尚在，而西门外顺河街一带的民房几乎无一完整。西门往东的大街是西门大街，也就是今天的泉城路西段，目测箭楼门洞的那辆汽车，可知当年西门大街只有两车道宽，最窄处只能容一辆汽车通过。此外，还能从照片中清楚地看出西门一带高都司巷、太平寺街等老街巷的院落格局。

另一张气势恢宏的航拍照拍摄于1928年5月22日，照片的核心景象是珍珠泉大院。从照片中可以看到，公署内建筑从南向北按中轴线分布，从大门算起有七进院落，各院错落有致，清巡抚大堂是中轴线上最宏伟的建筑。后院之后是一个遍植树木的花园，西与濯缨池相通，池中可见古戏台。由濯缨池沿玉带河上溯，可见一个方形泉池，这就是昔日的珍珠泉，泉池比今天略小。这张照片涵盖的面积超过了济南老城的四分之一，包括珍珠泉大院东面、东南面的城内建筑，新东门和东南角楼——九女楼。

另一张航拍照则同时拍下了津浦铁路济南站和胶济铁路济南站，两座堪称济南商埠区标志性建筑的欧式火车站平行排列，以“合影”方式出现，在济南老照片中绝无仅有。

老照片蕴含大历史

“济南特辑”之外，此次展出的100张老照片并未进行分类，这些照片按照拍摄的时间排序，并沿着展厅现场唯一的一条时间线展开。在时间跨度上从晚清至1980年代，内容上既有各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也有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亦不乏一些并不太常见的名人形象，这些照片及其背后讲述的故事近乎是一部中国近现代图说史。

本次展览策展人、《老照片》主编冯克力告诉记者，此次展览展出的100幅照片，是从《老照片》刊载过的近15000张照片中精选出来的。内容包罗万象：清末的新军会演和禁卫军出洋考察；19世纪末的北京城崇文门一带的风光、开风气之先的上海南京路；20世纪初山东烟台某教堂里内设的育婴堂、在兰州举办的一次西餐会；20世纪初英国殖民统治下的威海卫；1919年高等学堂的自修室；1929年举办的全国首届国货博览会；扫大街的前上海滩“大佬”黄金荣；20世纪20年代山东胶东普通农民家庭的合影；1966年沂蒙山区的一场婚礼；1980年山东省临沂市芦花市巷的路边小吃摊；上世纪80年代初来中国访问的前法国总统费朗索瓦·密特朗等等。

此外，由于每张照片背后都有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在《老照片》中都有相应的文章对其进行详细的解读，因此策展团队在展厅现场设置了线上、线下等不同的方式供观众自主阅读。

值得一提的是，这100张老照片以胡适在《上海小志·序》中关于“大事”与“小事”的一段论述作为导言，以体现老照片的价值，胡适先生言：“‘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这两句话真是中国史学的大仇敌。什么是大的，什么是小的，很少人能够正确回答这两个问题。朝代的兴亡，君主的废立，经年的战争，这些‘大事\’在我们眼里渐渐变成了‘小事\’，或者一句女子‘蹑利履\’这种事实，在我们的眼里比楚汉战争重要得多了。……然而古代文人往往不屑记载这种刮刮叫的大事，故一部二十四史的绝大部分只是废话而已，将来的史家还得靠那‘识小\’的不贤者一时高兴记下来的一点点材料。”

而在胡适先生这段话旁，还有两张老照片的特别解读，从细节分析老照片所体现的历史，直观而鲜明地体现了对于历史影像的研究方法以及看待历史的方式。

“重新认识和反思切身的社会生活”

展览的第三部分是《老照片》二十周年的文献部分，包括创办之初的“《老照片》（丛书）出版构想”和“征稿启事”等手稿；创办期间的读者来信、作者来稿、媒体报道；同时集中展示了第1辑至第116辑的《老照片》单订本。

冯克力表示，说到“时代的印迹”展览，需先了解由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的《老照片》。1995年八九月份，时任山东画报出版社总编辑的汪家明提议出版一种名为《老照片》的丛书，讲述照片背后的故事，后于1996年初委任当时的图书编辑室主任冯克力专职创办《老照片》。1996年12月下旬，《老照片》丛书第一辑正式出版。甫一问世，即以别开生面的图书样式、回望历史的新颖视角，受到读者的广泛欢迎，曾经创下每辑发行30余万册的销售业绩，引发了风靡全国的“老照片文化热”。

2009年，《老照片》入选“共和国60年60本书”。入选评语中写到：“十余年来，不断出版的《老照片》以朴素而温情的独特方式定格历史，使我们得以在过去朦胧的霞光中，重新想象遥远的过去，重新认识和反思切身的社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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