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老师是我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今年已经88岁高龄了,现在跟随着孩子定居在加拿大。听说他与师母从加拿大回到济南探亲时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们几个中学同学同去看望他。
见到李老师时,他除了走路稍有不便外已完全恢复了状态。老人家依然是精神矍铄、眼睛明亮,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好。交谈时,他的思路非常清晰,谈古论今话题很多,甚至对当今的时髦话题也略知一二。一时间,仿佛我们又回到学生时代在听老师讲课:洗耳恭听、新鲜有趣,增进学问、大有收获。
我们中学时代正处在文革时期,教学秩序完全被打乱,教学内容单一,教学范围有限。受大环境的影响,老师们在课堂上讲课十分小心,生怕说错一句话,所以都不敢教,只是照本宣读。学生们对学习基本上不感兴趣,没几个人能坐下来认真听讲。但是,当李晖老师担任我们的语文老师后,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李老师出生在南方,讲话时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北方也从未离开过北方的学生们来说,李老师的声音本身充满了磁性和吸引力。他讲课从不拘泥于课本上的知识,而是引入大量的课外知识,使我第一次感受到语文之美。
李老师最拿手的就是讲授古诗词。他在讲授中十分投入,会把自己全部感情融入到那些优美的诗词中。他有一个动作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就是在讲到动情时,他会在讲台上来回走动,并且边走边卷袖子。这个动作对于我们这些正听得入迷的学生来说,太有影响力了,衬得他越发有魅力。而老师讲的内容更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如柳宗元的《捕蛇者说》、辛弃疾的《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菩萨蛮 书江西造口壁》、白居易的《卖炭翁》、杜甫的《石壕吏》、司马迁的《史记·陈涉世家》《鸿门宴》等等。我也爱屋及乌,由喜欢李老师的课到喜欢这些古诗词。很快这些古诗词就被我们背得滚瓜烂熟,以至于几十年后都记忆犹新。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担任初三班主任时,有一次晚自习班里的许多学生都在背课文,而他们背的课文正是我非常熟悉的柳宗元写的《捕蛇者说》。看到有些学生在吃力地背诵,一遍一遍地就是背不过,我就让学生们看着书听我背诵,自己很熟练地而且一字不错地背了前两段。听完我的背诵后学生们大吃一惊,没想到我这个化学老师对古文还这么熟悉。于是我也趁机帮助学生们分析为什么背不过,按照李老师当年讲的,要想熟练地背诵课文,就要对作者的写作背景了如指掌才行,这样才能把自己置身于作者当年的环境中,才能体会出作者为什么这样写,之后再背诵课文时就容易得多了。学生之所以背不过就是对课文不了解,不了解就不会喜欢,不喜欢的东西背诵起来就肯定困难。听了我的分析,学生们觉得很有道理。由于我的言传身教,这篇古文我当年的那个班的学生都背得很好。
又过了三十年后,教育局委托我对全市新入职的青年教师进行岗前培训。我在给青年教师的报告中,为了说明要让学生们趁着年轻把一些该背的东西一定要背过,我又现场把当年李晖老师教过的一些古诗词背了几段,赢得了青年教师们的阵阵掌声。可以说这些东西现在来看真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呀!当年的同学现在已是大学教授的焦秋生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他不但能背诵出许多当年李老师教过的古诗词,而且受李老师的影响自己也写了大量的诗词。可以说,虽然我们的中学时代是在文革中度过的,但是由于遇到一位好老师,使得我们没有虚度时光,这是件多么庆幸的事啊!多年后当我走上讲台也成为一名教师时,我时时提醒自己,要像李晖老师那样认认真真做学问,勤勤恳恳教学问,把自己所学的知识无私地传授给学生。
李晖老师已经日渐苍老了,他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再次回国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在与他告别时,我们都默默地、真心地祝福他老人家健康长寿。
(刘堃 原省实验中学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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