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精神病发作砍伤8旬老父这样的“不定时炸弹”同村有3个 但愿悲剧不再重演

案发后李明家中门开着，屋里却没人应声在村子里，51岁的李明（化名）患有精神疾病并不是什么秘密。李明是个“有证”的精神病人。6月27日中午，李明又一次犯了病，“我要杀死一个给我下毒的人，这个人姓张，是宇宙来的。”事实上，李明挥刀砍向了自己正在午睡的八旬老父。早在2004年，李明精神病患者的身份就被警方记录在案。2016年，长期住院治疗回家的李明，在村民眼中已经与常人无异。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像李明一样的精神疾病患者，在这个省城南部山区的村子里，有三个。文/图记者郑芷南

被砍的父亲不报警不包扎去追跑远了的儿子

“儿子砍了老子。”

一场震动了整个村庄的案子刚过去一天，村里主干道上的血迹还清晰可见。

村里要改造，提升环境。有的村民推着车，用和好的水泥砌一块一块的砖，还有的村民用铁锹铲路边长出的杂草和散落的石块。

一切如常。

53岁的李明家和父母家，十几米之遥。6月27日中午，李明抄起菜刀，冲入父亲家中，砍了正在午睡的父亲。李明的父亲头部和手臂被砍伤。

父亲捂着头从屋里跑出来喊自己的老伴，说儿子把自己砍了。“他捂着头，头上都是血。还要跑出去追他。”案发后，李明的母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担心老伴身上的伤，又怕拿着菜刀跑进山里的儿子伤人伤己。

父亲捂着头追了一会儿，追不上了，才作罢，随后才到了村里的医务室包扎。“血流的比较多，医务室处理不了，打了120。”高而派出所民警郭松说，当天中午他正在派出所值班，“我听见120救护车从派出所门前开过去了，我还以为是谁家有人生病了。”5分钟后，派出所接到了报警。“他家里人没想到报警，是村干部报的警。”高而派出所副所长林森接到了村干部的电话，组织警力赶到村里时，李明已经逃进了山里。

下山找食物被村民发现民警摸黑凭狗叫找到他

“高而，是南部山区海拔最高的地方，‘而\’原先是‘尔\’，是个语气助词。”高而办事处被群山环抱，事发的村庄依山傍河，半山腰的村居一直顺着河道，绵延至深山。

李明手上有菜刀，还处于发病状态，民警带着抓捕控制器和盾牌，和二十多名村民和村干部一起，兵分几路，进山搜捕。“事发村庄紧邻着长清，我们联系长清分局的武庄、张夏、万德、灵岩几个派出所，配合我们搜捕。”林森说，“每个搜捕的小组都有民警、村干部和嫌疑人认识的村民构成。”

在山上搜捕的同时，一路民警蹲守在其家中，“防止他再返回来，对他家中的母亲构成伤害。”

满山找也不是办法，高而派出所发布了李明的照片，通知周边多个村庄的村委会和附近的小学、幼儿园，“用广播发布预警信息，让村民防范。”林森说，直到晚上12点，案发后12个小时，李明有了消息。“他跑到高而办事处的汤家村找食物。”郭松说，一位村民给了他一个烧饼，发现他就是朋友圈里传的那个肇事者，就立即报了警。汤家村距离案发地点直线距离有6公里，李明在山上走了十多个小时，绕道进了汤家村。

凌晨的汤家村四下漆黑，民警摸到村里时，阡陌交错，找不到李明的下落。“我们仔细听了一下，有一个方向有狗叫，我们判断他就在那里。”郭松和另一名民警拿着手电筒在狗叫的一片区域里小心搜索，在一家村民家门口的树下，发现了半躺着的李明。“我们是互相同时看到的，他想起身，我赶紧跑过去，用警用钢叉把他控制了起来。”郭松说，直到此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他处于发病状态，对附近村民都是威胁。”

13年前就登记在册村里有三名精神病患者

干瘦的李明，头发花白，在被抓获时，他最关心的是那个姓张的、来自宇宙的、要下毒害他的人死了没有。“他知道自己白天砍了人，说砍了十几刀，砍的是个从宇宙来的、要毒害他的人。”在被审讯时，李明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他说他在济南花800元钱买了机票，到宇宙去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姓张的人。”

关于李明患病的原因，李明自称是原先干活的时候受了刺激。李明的母亲只说他患病二十多年了，说不清病因。

早在2004年，警方就因李明患有精神疾病，把他列为重点“走访”的对象，“民警毕竟不能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对于这种精神疾病患者的治疗和防控，主要还得依靠家属和邻居。”林森告诉记者。

在这个大山深处的村庄里，李明并不是唯一的精神疾病患者。包括他在内，村里的精神疾病患者共有三名。“案发后，我们去村里走访，有一个人跟我说他就是三人中的一名精神疾病患者。”郭松说，“他说‘我就是，我是三级的，他是一级的\’。”还有一名精神疾病患者，情况比李明还严重。

李明是个“有证”的精神疾病患者，去年夏天经过长期的住院治疗后回家，“平时都正常种地，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了。”村民们都知道李明的病情，平时也多有防备，但是没想到他会挥刀砍伤自己的父亲。

八旬父亲打零工养家伤愈出院后还得继续

经过手术，李明的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不日将可出院。李明也被警方送至济南市历城区精神卫生防止中心进行治疗。

伤好了，李明的八旬老父出院之后还得继续维持这个家。

在村里，李明父母家用红砖简单垒起来的大门，有别于其他村民家。这个家的艰难窘困，显而易见。

李明的妻子早年心脏病发作后离世，留下一双儿女。现在，女儿嫁人，儿子即将大学毕业，被疾病笼罩的这个家，原本会一天天地好起来。

为了维持这个家，李明的父亲隐瞒了年龄，到附近的工地打工。

“搬了一天的砖，人家给了他150元钱，请他吃了一顿大包子，告诉他不用再来了。”村民说，就这样，父亲在一点点打零工，供着孙子上学，供着儿子治病。

床和灶在一个屋里，一张小桌子摆在屋子中间，用“家徒四壁”形容这个家毫不为过。

怎么办？儿子是个“不定时炸弹”。没办法，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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