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
我们又吵架了。当凌霄(化名)摔门而去后,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很想对着凌霄的背影说:“回来!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可是,和许多次争吵一样,这些话就堵在喉咙口,任凭我如何努力,就是说不出口。
最近,我和凌霄的争吵越来越频繁了,无非是那个从始至终纠缠不休的原因——我们各自的过往。有首歌叫《白月光》,歌里这样唱:“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开始相爱的时候,我和凌霄都以为自己已经淡漠了各自的往事,那些逝去的酸甜苦辣不足以影响我们新生的爱。然而,我们似乎都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当两个人真正过起油盐酱醋的日子后,所有的麻烦都来了。
在凌霄之前我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是我谈了五年的初恋。我和初恋男友阿淘(化名)是医学院的同学,我们在象牙塔里度过了两年快乐无忧的时光,那两年岁月就像一个温室,我们的爱真挚而纯粹,不染任何杂质。本科毕业后,我进了济南一家医院,阿淘到
上海读研究生。我和阿淘的
老家都在农村,学习成绩都很好的我们本来说好一起考研,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放弃了继续深造机会。阿淘经常说,我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我一定会学有所成,你等着,我会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虽然我和阿淘见少离多,但我们的感情非常好。我想,在有生之年,我将无法忘记那些甜蜜,无法忘记那个叫阿淘的男孩曾给我带来的幸福……研究生毕业后,阿淘进了上海一家合资医院,薪水很高。这是我们的计划,他先留在上海,我再想办法过去。
阿淘很疼我,虽然打算去上海,他还是重新给我租了房子,购置了所有的生活用品。他读研究生的费用都是山东省吃俭用攒出来的,他说,现在他能挣钱了,一定会好好照顾我。
有一次阿淘来济南看我,说给我买辆几万块钱的小车,省得我天天挤公交。我开心地从驾校报了名,然而,还没拿到驾照,我的命运就完全变了。
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开车,我甚至害怕听见刹车声,那种尖利刺耳的声音,仿佛要把人撕裂……在我快要去上海和阿淘团圆时,一场车祸让我们阴阳两隔。2再次心动真的很不容易
那是个周末,阿淘来济南帮我办调动手续。傍晚,老家来电话,说最疼爱我的老舅突发心脏病住进医院,问我能不能回去一趟。好像是冥冥注定,那天阿淘坚持自己开车回去,说我为工作跑了好几天太累,“我先回去看看情况,万一没那么糟糕,你就不用着急回去了。”
因为老家离济南比较近,我就没坚持,让阿淘自己回去了。
此生还没有后悔的事,唯有这件。阿淘回去后,老舅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阿淘给我打电话说:“老舅没什么事了,我留了点钱,你不用回来了。”
我开心地等阿淘回来,但是,在回济南的路上,阿淘出车祸了……我常痛悔自己没跟他一起回去,要死也要两个人一起,免了我一个如此痛苦。
刚认识凌霄时我还没改变独身的想法,总觉得阿淘走后我整个人都空了,几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爱情。当时凌霄和老婆离婚四年,那个曾许诺生生世世和他相守的女人跟别人走了,甚至不顾他们年幼的儿子。
开始的时候,我和凌霄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朋友,他也是个痴情人,虽然离婚后身边出现过不少女人,他却一直没有心动过。凌霄曾对我说:“我不知道自己固守什么,也许是被伤害吓怕了,也许是没遇上真正合适的人。”我问过他,我是否就是他真正需要、真正能爱的人,他看着我,笑着说:“是的,你是我的新生。”
阿淘走后四年我终于明白,人这一生不是只能爱一次的,如果你真的在用心生活,总会有人来用爱呵护你以后的岁月。凌霄很多地方和阿淘相似。不是我在寻找阿淘的影子,而是自己喜欢的是一类人,安静、善良、真诚。
我以为,我和凌霄都失去过,那么在对待重生的爱情时,我们会更加自如,更加珍惜。开始的确很甜蜜,凌霄把我和他女儿一起宠,那个四岁的小丫头也很喜欢我,见了我就跟我腻在一起。
我和凌霄都过了盲目冲动的年龄,我们有爱,也彼此需要。相恋的第二年,我们领了结婚证。凌霄要给我个盛大的婚礼,我拒绝了,说不好是什么原因,总感觉那种形式已经无所谓,再说,凌霄有过一次婚礼,我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去想他和前妻婚礼的样子。
婚后我们住在凌霄的房子里,本来想把和阿淘有关的东西丢掉,却又没舍得,封进箱子后放回了老家。3我们走不出往事的羁绊
装修房子时,我和凌霄有了第一次不快。因为收拾出很多他前妻的东西,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你不会提前把这些东西收好吗?”他叹口气不说话,低头继续收拾。
如果凌霄能表现出一些不在乎,能哄哄我,或者说笑几句,这事就过去了,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也明白失去的滋味。可是,他的沉默让我不舒服,感觉他并没有淡漠往事,他心里,处处还有他前妻的影子。
不涉及往事的话,我们还是很幸福的。我和凌霄互相疼爱,他一直在朋友面前夸赞我,说自己有福,找到如此贤惠的老婆,我也总是暗自庆幸,有个如此知冷知热的老公。真的,如果我们都有遗忘的本领就好了,把往事忘了干净,好好享受现在的幸福。
可是,往事的印痕就像隐在饭里的沙子,一不留神就带来不期然的酸痛。
凌霄的前妻有时会往家里打电话,询问孩子的情况,第一次听到他问“你还好吗”时,我觉得心都要炸了。凌霄对我说过无数遍,他现在爱的是我,我是他的唯一,是他下半辈子的支撑和寄托。可我总不能完全释怀,有时候甚至会想,当初他是不是也这样疼爱前妻?
难过的时候我也会想到阿淘,如果他还在,肯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这是张信哲那首《白月光》,我很喜欢这首歌,总觉得唱出一些人的心声,听着听着就想流泪。
每次闹别扭,我和凌霄都会很受伤,也许是我们对彼此太在乎,也许是还没有找到更好的相处方式,所以,尽管彼此已经小心,还是免不了触动那些会给我们带来伤害的东西。我曾想过,是不是我们两人真的不合适?也曾试着分开过,但事实证明,我和凌霄离不开对方。
我想他肯定和我一样,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如果我们在彼此都是一张白纸的时候相遇,肯定会很幸福。
有时候我甚至会怪阿淘,不能陪我却给我留下难以解开的情结。我和凌霄谈过好多次,不再想以前,不再提以前,既然已经重新开始,就不要再受以前的影响。每次闹矛盾后我们都会比以前更恩爱,但这并不能杜绝类似的矛盾再出现,次数多了,我们都感觉到累。
在一起会互相伤害,分开却又想念,两个相爱的人,却找不到相爱的办法……文/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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