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季承点击查看原图因此,她内心里可能会感到不踏实,正如后来父亲在他文章里写的那样,当她初次和父亲见面的时候,甚至不敢用正眼看父亲。实际上,父亲到北平以后,当了解到叔祖母在他出国期间为维持家庭立下大功的时候,就特别写信到济南,感谢叔祖母的辛劳,并称叔祖母是季家的“功臣”。这应该能够解除她对侄儿的疑虑。可是要和这个陌生的侄子见面,她对这个侄子将如何待她仍不免心存疑虑。我记得,叔祖母一再嘱咐我和姐姐要有礼貌,见了父亲的时候要叫“爸爸”,还专门给我们各做了一身新衣服。我们虽然进行了练习,可是叫起爸爸来还是感到不自然。一直到现在,我对叫爸爸仍然觉得别扭。
我记得,母亲在那个时刻并没有什么别样的表现,只是更加努力地干活。她在这个家庭里的天职就是干活: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照料孩子,伺候饭局、烟局、牌局……没有人可以分享她的思虑和忧愁,没有人跟她谈心。十一年前,她和父亲就是那样的夫妻,现在比以前能更好些吗?父亲虽然回来了,也没有带回外国女人,可他现在成了博士、教授,他们还会像过去那样地生活下去吗?她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天生也没有那种佳女素质。她比较实际,妻子就是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对她来说是天经地义的。她和父亲没有根本矛盾,她配得上父亲,对得住父亲,十几年里她没做过对不住父亲的事。如此而已。至于感情,她从来没有感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什么叫感情,什么叫爱情,她对这些没有太多的想法。她没有父亲那么高的学问,也没有父亲脑子里的那些现代化的情感。当然,她也有担心,那就是父亲会和过去一样待她呢,还是会有改善、改变?对此,她只能期待,准备着接受未来不可捉摸的日子。她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不需要。她只有更加勤奋地干活。
就这样,迎接父亲的准备工作总算完成了。那期望已久的时刻就要来到了。
1947年夏天,父亲乘飞机回到他阔别十一年的第二故乡——济南。当他乘坐的飞机从北平起飞的时候,济南家里的空气就凝固了。大家什么都不做,只等待着那一个时刻的到来。
一天中午过后,在大门外探风的热心人忽然跑进院子里喊道:“来啦!来啦!”叔祖母急忙让我和姐姐到西屋廊檐下站好。我向前院二门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和照片上很相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留着洋头,身穿土黄色风衣,里面是西服领带,足下是皮鞋。当他走近我和姐姐站的地方的时候,我和姐姐便大声叫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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