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力
不知从何时起,渐渐习惯在电脑上写文字。听着键盘上白色的一个个小方块不断沉浮起落的清脆声响,心中无端竟长出些许畅快淋漓的枝条,像是前日下雨时窗外淅淅沥沥的声响。透明的身躯顷刻间便翻滚着下来,压着颤颤的空气,像是枪口翻飞而出打着旋的银色子弹,射在地上一下激起一缕白烟;而无休止的密集扫射,终于蒸腾起济南上空笼罩的浓浓阴云。
初拿起钢笔竟有些不习惯了。生硬、沉重的钢铁躯壳隐渗出几分不咸不淡的冷涩。依稀记得还是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总是要求用钢笔,而且定要是蓝黑色的墨水才好。那是个年轻、留着短发的女老师。真没想到初中四年养成的习惯也不知不觉中轻易变生疏,而那位老师的音容,也只渐作模模糊糊的影像。日渐生疏的钢笔,也好免去几分物是人非的心情,只是脑中却又忽而浮起那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来。
我还记得那位老师总喜欢给我们读一些文章,课本上的东西却讲的少些。读的那些文章,至今印象尤存的有沈从文《边城》中的一段,铁凝的《哦,香雪》。我还记得她那时会让语文检查不过关的人去买杂志回来。印象很深的一次是有一个男生背诵没背过,于是她告诉他去买一本杂志《女友》。那种年纪的孩子,对这样的词汇平日总是遮遮掩掩讳莫如深的,于是全班哄堂大笑,而这故事也成了初中生活中深深的一道记忆的痕。
现在想到这些,忽然就忆起《围城》中的一段,诸慎明与方鸿渐在苏文纨家斗嘴时,诸慎明说:去看哲学家的著作,这只算研究哲学家,至多是研究哲学史,算不得研究哲学。我喜欢用自己的头脑,不喜欢用人家的头脑来思想。科学、文学的书我都看,可是非万不得已决不看哲学书。现在许多号称哲学家的人,并非真研究哲学,只研究些哲学上的人物文献。严格讲起来,他们不该叫哲学家philosophers,该叫“哲学家学家”philophilosophers。于是我想当学而优则教的机制成为一种习惯,我们的文化界是否也会被无数的historhistorian、geogeogra-pher所充盈呢?那么也好,至少他们能够有更专业化、权威化的语言和论断,虽少了些白居易诗成先观于老妪的风度,却着实能让我们在听着一个个闻所未闻的艰深词汇时觉得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文化在繁荣,毕竟这个世界无可置否的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无论科学或是文化或是政权都一样。至少我想他们不会去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而会严谨详实的用艰深刻薄的科学定理一步步推断,然后在试卷上画红色的笑脸,打上一个个对号。
于是在新华书店郁闷地转了一圈,发现我还能看看的也只有那些平淡如水的小说以及散文了,而本想去看看的那些诸如文学考究之类的专业书籍,终究只好留给那些考这考那的带着厚厚镜片表情痛苦做着笔记的莘莘学子去看。
从书店出来天空下起了雨,济南的雨,用同学的话说像尿急尿频尿不净似的,一会大一会小一会下一会停。好吧,换个文雅也更切题的说法,就像是一根不好用的钢笔,心急的甩了又甩,于是几滴墨水急切地飞出来,可是过会又阻塞了,只好再不停地甩出几滴墨水飞溅。
这样的雨又让我想起那段日渐生疏的年月了,还记得初中的那段时候济宁也有过这样半遮半掩的干涸。只是钢笔水终归会有漏光的时候,那么我们用了一个年轻岁月的钢笔,怕是终要换的吧。终有一天我们要青睐新的笔触,还有相映成趣的红色笑脸的对勾。当是应了那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了,那么《围城》里那位好虚名的投机哲学家,当真成了一种可贵的存在,而这样一种并不受欢迎的角色,也只好让我们都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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