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陪伴残疾卖报人，体验寒风中的卖报生活冻了7小时，才挣9块9

作者：赵明（右一

图依次为：

凌晨5：40左右本报记者赵明（右一）向分发报纸的孙女士说明要的报纸数量。

凌晨6：40左右，分好报纸，本报记者赵明（右一）和刘东阳走向山大南路。

早上7：10，本报记者赵明（左二）在山大南路体验卖报。上班高峰期买报纸的人较多。

凌晨5：50左右，本报记者赵明（右一）和刘东阳一起在甸柳庄取报纸。 本版照片均由记者刘敏 摄□本报记者 赵明

清晨，当你从报摊买份报纸，在公交车上或是办公室里细细咀嚼这份精神食粮时，是否知道在冬夜里，卖报人冒着严寒，早已开始了忙碌的工作，济南有1400多个报摊，1400多位卖报人在一年里，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工作。1月10日，记者陪残疾卖报人刘东阳取报、送报、卖报。体验了他们的艰辛，更被他们的精神所感动。这一天，刘东阳在寒风中冻了将近7小时，卖出66份报纸，挣了9块9。他告诉记者，这是入冬以来挣得最多的一天。

取报 倒两次公交，都要赶上头班车

4:50，住在解放东路东段的刘东阳拖着行李车出门了。头戴棉帽、身穿军大衣、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土的单皮鞋；路灯下，刘东阳的身影一颤一颤地晃动着。

5:00，他坐上了18路公交车的第一班车。5分钟后，在姚家庄下车。刘东阳告诉记者，为了赶上早班车，他每天得3点半起床。

5:30，记者随刘东阳坐上了103路第一班公交车。7分钟后，从甸柳庄公交站点下车，推着行李车步行5分钟，来到报纸分发点。“老刘，来了，今天要了多少份报纸？”正在取报的王女士问道。刘东阳笑着说：“五家报纸一共66份。”“天冷，街上人少，报纸不好卖。今天是周二，有招聘版，所以多要了点，平时也就四五十份。”刘东阳告诉记者。

取到报纸后，刘东阳说，不能急着往行李车上搬，得先将报纸叠好。发报时，《济南时报》A版和B版是分开放的，其他报纸也是分为两沓或三沓。为了方便读者，卖报人一般都将两沓报纸叠好。报纸叠好后，捆在行李车上。

送报 坐了三站公交车，然后走了1330步

6:25，记者和刘东阳从甸柳庄公交站点再次乘坐103路电车。坐了三站后，在山大路公交站点下车。

刘东阳的报摊在山大南路绿景尚品小区南侧。解放路与山大路路口到报摊之间，没有公交车，只能步行。记者帮刘东阳拉着行李车慢慢走着，没走几步，行李车撬起来了。刘东阳告诉记者，拉行李车也有技巧：弯腰，压低行李车把手。记者按他的技巧操作，行李车果然没有撬动。走着走着，记者感到手臂发酸。

6:50，街上的路灯关闭了，天也刚蒙蒙亮。“买报纸。”走到科技市场门前时，一位要买报纸的市民喊住了我们。“还没到报摊就开张了，好兆头。”记者说。“他是老主顾，家就住在附近。”刘东阳说。

7:00，终于走到报摊。记者数了一下，一共用了1330步。此时，记者手臂更酸了，还出了一身汗。

卖报 9块9，入冬以来这次挣得最多

刘东阳的报车停放在马路对过一个小区里，记者帮他推出车后，就开始卖报了。这时是早晨7：10。

“来一份”、“来一份”……报纸刚摆上，不一会儿，五六份报纸就卖出去了。“这么好卖。”记者寻思着。

“来我这个报摊买报纸的大多是熟人；遇到下雨下雪天，他们还给我帮忙支帐篷，”刘东阳说：“我旁边卖小吃的老梁有时候帮我照看报摊，我买他的小吃基本上是半价。”

不善言辞的刘东阳对街坊邻居们心存感激，为保证他们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报纸，无论刮风下雨，他坚持天天出摊。

刘东阳很细心。他发现报纸平铺在报摊上，读者拿报不方便。尽管右手不能活动，他还是用左手慢慢地将报纸提前对折叠起来。“还有时报吗？”60岁左右的吕女士来买报了。得知还有两份后，她说：“都给我吧，帮邻居老刘捎一份，最近时报帮农民卖姜的活动很好，既解决了他们卖姜难的问题，还让我们市民买到了便宜的放心姜。”

吕女士是时报的老读者，得知我是时报记者后，她拉着我的手说：“小伙子，时报越来越耐看了，内容很丰富，很贴近咱济南老百姓。希望时报越办越好！”

8:33，报纸卖出50份。此时，记者手脚已经冻得冰凉，也有点困乏了，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9:30，还剩11份报纸。“卖报纸就得赶早，上班点前出摊，上班的那些年轻人从这里走就拿着了，越早了越好卖。”刘东阳说。

11:30，66份报纸全部卖完。

此时，记者已经冻得浑身发抖。“赶快钻进被窝睡一觉。”这一念头一直在记者脑海中徘徊。“66份报纸，除去成本，挣了9块9，不错。”刘东阳笑着说，这是入冬以来他挣得最多的一天。

记者这次走基层采访结束时，刘东阳请摄影记者帮他拍了张照片，想寄给远在广西打工的妻子，告诉她，在邻居们的照顾下，自己生活得很好，让她放心。刘东阳告诉记者，一家人团聚是他最大的心愿。

【人物素描】

风雨无阻，执着卖报19年

1月10日4:50，天空一片漆黑，月亮高高挂在西边的天上。喧嚣的泉城此刻难得宁静，街上除了偶尔驶过的出租车外，一片开阔。户外，最低－3℃的气温让人恨不得把所有裸露在外的身体都包裹起来。在这个多数人都沉醉在梦乡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在解放东路上，开始了一天的生活。他拖着一个小型行李车向18路公交站牌走去，要赶上18路第一班公交车，乘坐3站后再转乘103路第一班公交车，赶到甸柳庄取报纸。

这名中年男子叫刘东阳，52岁，济南人。妻子去广西打工了，20岁的儿子在北京打工，他一个人在家靠卖报纸为生。12岁的时候，刘东阳在路上行走时突然晕倒，在医院昏迷半月后才有意识，但是右手、右腿已经不能活动了，后来被诊断为脑血管畸形蛛网膜下降出血后遗症。出院后，经过长时间锻炼，刘东阳才能瘸着行走。

1984年，刘东阳在一家企业干起了打扫卫生、看车等后勤工作，收入微薄。1992年，企业破产，他下岗了。随后，他找了很多份工作。1993年3月，在家人帮助下，刘东阳开始了卖报生涯，19年来，风雨无阻。

（记者赵明）【记者手记】

卖报不仅是体力活也要动脑子

19年的卖报生涯，让刘东阳和报纸结下了不解之缘。每天看着一沓沓厚厚的报纸，他的心情也随报纸的销售量变化着。

一大早起床，取到报纸后，完成了卖报环节中第一阶段工作，刘东阳脸角露出一丝微笑。报纸上摊后，随着上班族和买菜、晨练族的出现，报纸销售量猛增，一会儿卖出几十份，这时刘东阳笑得更开心了。9点之后，过了人流高峰期，买报的人也就少了。慢慢的，刘东阳的笑容没有了，但他坚持把最后一份报纸卖完。这种“表情循环”每天如此。最后几份报纸，除了考验卖报人的毅力，更考验卖报人的能力。

刘东阳告诉记者，以前一般出摊卖报一上午，中午后就拖着行李车随走随卖，他通常选择集贸市场和公交站点，经常跑到七里堡蔬菜批发市场，“那里人多好卖。”

当报摊上剩下仅有的几份报纸时，面对来买报的读者他会想办法推销，一个也不放过。上午11点左右，一名中年男子想买《济南时报》，可时报已经售完，刘东阳向他推销《都市女报》。“女报今天的新闻不错，也有很实用的信息，教你如何选衣服，教弟妹怎么护肤。”说着，刘东阳将报纸递到中年男子手中。中年男子没有拒绝，随即掏出了5毛钱。“有些人习惯了看某一家的报纸，但卖完了，摊上还有别家的报纸，就得向人家推荐。”刘东阳说，“这样，才能早点卖完。”

之前，路过一个个报摊，看着卖报人或坐或站，以为他们卖报蛮轻松的。现在我体会到了，卖报不是个轻松活，不仅身体累，还得动脑子。（记者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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