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前的一段往事：徐志摩济南殉难

80年前的11月19日，在济南西南郊，距津浦铁路不远的开山，一架邮政班机坠落了。著名诗人徐志摩不幸遇难。据陆小曼回忆说，徐志摩坠机的那天中午，悬挂在家中客厅的一只镶有徐志摩照片的镜框突然掉了下来，相架被摔坏，玻璃碎片散落在徐志摩的照片上。她曾预感到这是不祥之兆，谁知第二天一早，果然传来了徐志摩遇难的噩耗。

□荣斌

1931年11月19日中午，济南西南郊上空弥漫着一片云雾，在距津浦铁路不远的开山，一架邮政班机坠落了。伴随着一声巨响，摔毁的飞机被包围在了熊熊大火之中。附近津浦铁路线的一名路警立即赶到了出事地点，当地的村民也赶来了。人们眼前的景象目不忍睹：除了残损的飞机外，还有三具尸体――― 两位驾驶员已被烧成了焦炭，另一个身穿西装、皮靴的人，额头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衣服亦被烧毁。

天下起了小雨，来救援的人们把那位穿西装的逝者尸体移到了附近铁路的一个涵洞里，当时人们还不知道，他正是赫赫有名的大诗人徐志摩。徐志摩为什么会在这架邮政班机上呢？这还得从他的一段爱情经历说起。

1920年至1921年间，徐志摩在伦敦认识了才貌双全的林徽因，他们两人在英国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1922年徐志摩回国后，林徽因已与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订婚，不久便和梁思成共赴美国求学去了。徐志摩因此灰心到了极点。与另一位才女陆小曼的相识，使他重新复活了诗人的浪漫之心。陆小曼当时已是有夫之妇，而且徐志摩和她的丈夫王赓还是朋友，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挡住徐陆爱情的发展。经过一番波折后，徐志摩终于在1926年10月和陆小曼在北京北海公园举行了轰动一时的婚礼。第二年，徐志摩和陆小曼移居上海。关于徐志摩与林徽因、陆小曼的爱情波折，坊间流传文字很多，这里且不详述。

陆小曼在北京便是出了名的会花钱的小姐，到上海后她又吸上了大烟，徐志摩为了满足陆小曼的消费，只好在上海和南京的几座大学兼职，还大量写作，以多赚稿费。1930年秋，徐志摩索性辞去了上海和南京的职务，应胡适之邀，出任北京大学教授，兼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授。徐志摩十分希望陆小曼也随他北上，可陆小曼却执意不肯离开上海，二人只好平沪两地分居。从此，徐志摩便频频奔走于北平与上海之间，仅1931年上半年，他就往返了8次，其中多半是乘火车，有时也经朋友介绍搭乘邮政班机。

1931年11月上旬，陆小曼连发十几次电报催徐志摩南返。11月11日，徐志摩搭乘张学良的专机飞抵南京，于13日回到上海家中。不料，夫妇俩一见面就吵起了架。徐志摩一怒之下，负气出走。18日，徐志摩到了南京，他本来打算再乘张学良的飞机回北平的，但张学良的行期改变了。徐志摩为了赶上听林徽因19日晚上将在协和小礼堂的讲演，便迫不及待地搭乘了19日上午从南京开往北平的一架邮政机。

登机之前，徐志摩匆匆给林徽因发了一个电报，说下午3点准时到达北平南苑机场，请梁思成开车去接他。不料，中午12点多，这架飞机就在济南西南郊坠毁了。说来也巧，他乘坐的这架邮政班机恰恰叫“济南号”。

梁思成在北平南苑机场等到下午4点半，飞机一直没有到，只好回家了。回家后，他接到了胡适打来的电话，才知道飞机在济南附近失事了。

济南中国银行的一位姓陈的职员装殓了徐志摩遗体，他照济南民间寿衣的样式，给徐志摩穿了绸布长袍和黑马褂，头戴黑绸小帽，把灵柩暂时停放在了济南福缘庵。

11月22日上午，徐志摩的好友梁思成、金岳霖、张奚若3人从北平赶到了济南，在齐鲁大学会同从青岛赶到济南的沈从文、闻一多、梁实秋、赵太侔等人后，一行人一起来到福缘庵，向徐志摩遗体告别。梁思成还带来了林徽因亲手制作的铁制小花圈。同日下午，徐志摩的长子徐积锴和前妻张幼仪的哥哥张嘉铸，从上海赶到济南。晚8点半，徐志摩的灵柩被装上了一辆敞篷车，由徐积锴、张嘉铸等人护送回沪。徐志摩的遗体运回上海后，由万国殡仪馆重殓，在静安寺设奠，最后安葬在故乡浙江海宁硖石镇。

关于徐志摩遇难的准确地点，由于当时事发突然，没有权威记录，所以学界长期存有争议。1987年深秋，济南著名作家任远先生专门到党家庄、炒米店一带做了实地考察，并访问了当年亲眼见到过飞机残骸的老农，确定徐志摩殉难地在开山北端一处叫北大山的东坡。开山在今市中区党家街道与长清区崮云湖街道交界处，自明代即得名了；开山的北大山，就在距今山东工艺美术学院长清校区不远处。

据陆小曼回忆说，徐志摩坠机的那天中午，悬挂在家中客厅的一只镶有徐志摩照片的镜框突然掉了下来，相架被摔坏，玻璃碎片散落在徐志摩的照片上。她曾预感到这是不祥之兆，谁知第二天一早，果然传来了徐志摩遇难的噩耗。

另外，据说梁思成在济南处理完徐志摩的丧事后，在返回北平之前，按照林徽因的叮嘱，特地到坠机现场悄悄捡了“济南号”飞机残骸中的一小块木板，带回了北平。这块木板，林徽因一直把它挂在卧室的墙壁上，直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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