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频被指“开倒车”、“削足适履”国标被“绑架”？疑问一大串

作者：李松

□本报记者 李松

思念、三全、湾仔码头三巨头的金黄色葡萄球菌事件，正把将于12月21日起正式施行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速冻面米制品》拉入争议的旋涡。

今年以来，从牛奶，到不久前的不锈钢制品，再到现在速冻面米制品，不少亮相的新国标频频引来“倒退”、被企业“绑架”等指责之声，也留下一个个疑问，值得思考和探讨。

企业参与制定就是“绑架”？

最近几天，卫生部已多次在多种场合否认“绑架说”；去年以来，面对实施已一年的新版生乳国家标准，业内著名专家、广州市奶业协会理事长王丁棉多次公开称，中国乳业行业标准被“个别大企业绑架，是全球最差标准”；不久前苏泊尔部分产品被哈尔滨工商部门查出有质量问题，也引发已公开征求意见的新《不锈钢食具容器卫生标准》“被绑架”之说。

标准的功能之一是约束企业行业。外界指责国标被“绑架”的理由之一，是企业是国标制定的参与者，甚至是主要参与者或起草者。很多人的惯性思维是，企业会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如此，标准难免被“绑架”。

其实，企业参与制定甚至起草标准是很正常的事。济南很多企业就是所在行业标准的起草者。比如，九阳曾被全国家用电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托担任豆浆机国家标准起草工作组组长，负责组织成员开展标准制定工作，该标准2009年已出台，今年6月1日起已正式施行；由阳光大姐制定的《家政服务――― 母婴生活护理员(月嫂)服务质量规范》等4项标准，已被批准立项为国家标准；此外，浪潮曾牵头起草服务器安全测评国标等多个国标，法因数控负责起草制定的《数控角钢加工生产线》国标已正式实施，重汽、力诺、济柴、济南重工、济南发电设备厂等济南企业，也都曾在国标的制定中，或作为主要起草者，或扮演重要角色。

甚至，制定标准一直被企业所极为推崇，企业界普遍存在“一流企业卖标准”之说，就是最好的例证。政府也在鼓励企业参与制定标准。济南已经设立了标准制定鼓励资金，为驻济企业制定或作为主要承担者制定国际标准、国家标准，提供补贴。按照规定，济南企业制定或作为主要承担者制定并经国际有关组织、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认定发布，被发布为国际标准制定者，一次性奖励300万元；被发布为国家标准制定者，奖励100万元。

由此可见，把企业参与制定国标一概视为“绑架”有失偏颇，而且在制定标准时，还有监管部门、科研机构和行业、企业专家参与。问题在于，企业在其中有多大的话语权？是否带有过多的个人利益倾向？对此，中国消费者协会律师团团长邱宝昌曾说，“标准之争就是利益之争”，一些行业标准在制定阶段，个别龙头企业拥有了过重的话语权，而消费者的权益却被置于次要位置。显然，这是比企业参与制定标准更可怕的地方。

国家标准降低就是“倒退”？

国标被“绑架”之所以受到广泛关注并引起全国讨论，更重要的原因或许还在于，修改后的国标一些指标被认为出现了“倒退”。而在外界看来，“倒退”相当于放松了对企业和其产品的要求，对企业有利；反过来，很可能会对产品的消费者不利。

国内速冻食品三大巨头的产品先后被检测出含有金黄色葡萄球菌后，就曾有企业表示，根据已制定完毕即将施行的新国标，产品是合格的。而新的速冻面米制品国标变化之一，正是把旧标准的“不得检出”变成了“限量存在”。也就是说，原来不允许含金黄色葡萄球菌，新国标允许了。

于去年6月实施的新版生乳国家标准中，生乳的蛋白质含量、菌落总数等指标均低于1986年版的旧国标，其中生乳中的蛋白含量设定为2.8%，低于1986年版的2.95%，也低于国际标准的3%；每毫升牛奶中的菌落总数，则由原来的50万上升到了200万，比美国、欧盟10万的标准高出20倍。据说，年近八旬的原国家乳制品订标组副组长曾寿瀛难抑惊诧地称“简直是一夜退回到25年前”。

已经公开征求意见的新《不锈钢食具容器卫生标准》同样被指“倒退”，明显降低了食具容器对不锈钢材料使用的要求。被哈尔滨工商部门按1988年的标准判定为不合格的苏泊尔产品，若按正在修改的标准，将是合格的。

对于老百姓来说，最直观的感受是，标准应该越来越严厉才对。如今正好相反，按老标准不合格的产品，按新标准就合格了，标准显然是在“开倒车”，“倒退”了。

但中国疾控中心食品安全首席专家刘秀梅26日在三亚参加“生命科学新技术在食品安全中的最新应用进展”论坛时，针对正广受争议的金黄色葡萄球菌由“不得检出”变为“限量检出”，称公众不应局限于关注具体数值，更要关注新国标制定过程中采样量的扩大。

根据刘秀梅的说法，单从数字上来讲，新国标看来是放松了，但根据现在国标上对金黄色葡萄球菌限量的规定，以及它在某种食品中的危险度，国内公布的新国标不是退步而是进步。国内过去对金黄色葡萄球菌设定不能检出的时候，有两个前提条件限制，一是过去检验技术不行，即使想规定具体数值，实际操作也做不到；其二，过去制定原国标时，国内对食品安全的关注以及对国际上微生物控制的动态未能跟紧。

不知刘秀梅的说法是否真的在理，能不能服众？在新浪网该新闻后的评论中，到27日上午已有614人参与，腾讯网已有51483条与速冻食品新国标相关的微博，质疑声明显多过认同声。

“削足适履”还是一味严格？

对于标准“倒退”，一种说法是更符合实际情况的。

在新版生乳国家标准备受争议时，很多人就直言是“尊重现实”。卫生部当时回应说“符合行业发展实际”，黑龙江奶业协会秘书长吴和平也称，“从健康奶畜乳房中挤出的蛋白质含量低于2.95%的常乳是客观存在的。”也就是说，由于很多生乳不能达到原来蛋白质含量为2.95%的标准，于是只能把标准降到生乳普遍能达到的水平。

一位从事奶制品生产的业内人士也说，在济南，也一定程度上存在生乳蛋白质含量达不到2.95%的情况，主要集中在气温比较高的7月、8月、9月3个月，中国绝大部分地区的情况和济南差不多。当气温达到35℃以上时，奶牛就会有“热应激”反应，不太爱吃草料，喜欢多喝水，这时奶牛的产量会降低，奶的一些指标也会降低，可能会达不到2.95%的标准。

现实中达不到标准的要求，如果依然执行高的标准，一种可能发生的后果是“人为达到”，也就可能会逼着人去掺假，以让奶在检测时蛋白质含量能达标。当初有人非法加三聚氰胺，就是为了让奶在检测时蛋白质含量达标。其他后果还有，就是奶农倒奶，生产企业举步维艰。

这被认为是“削足适履”。最近的速冻面米制品国标、不锈钢食具容器卫生标准，也存在类似的嫌疑，有主动迎合实际情况之虞。此时，国情经常被当成挡箭牌。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两难问题，对于标准的制定者来说，如何把握度永远是一大难题。当一个标准或规章制度过于严格，难以让人普遍达到要求时，大家可能即使有心也会无力去遵守，进而使“违规”普遍存在，标准或制度就变得形同虚设，就好像把高速公路的最高时速定为60公里，可能很难有人不超速；另一方面，所谓高标准严要求才能催人进步，一味降低标准，可能会产生纵容放低要求的负面效应，低标准往往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

近年来，标准过低甚至缺失，已备受诟病，被认为是食品安全问题频出的原因之一，也使得一些跨国企业实行“双重标准”――― 在国外执行严格的标准，在中国执行相对低的标准。

随之产生的一个争议，是中国应该如何与国际标准接轨的问题。速冻面米制品新国标顺带引发的一个话题是，有消息称，我国食品安全标准与国际标准和国外先进标准接轨的比例仅为23%，如中国的乳业标准被称为“全球最差”。不过，卫生部的说法是，这一数字是不全面的，也是不科学的，他们不知道这个数字的来源，中国的食品标准和国际食品法典委员会制定的标准70%以上是一致或相近的。

还有专家曾表示，并不是欧盟和日本的标准就是最好的，世界各国在制定食品安全标准时，都会照顾本国利益，保护本国的企业。

事实上，我国有些标准可能要比一些国家严格。比如，我国从今年5月1日起已经禁止在面粉中使用“增白剂”过氧化苯甲酰，而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的解释是“在食品中可无限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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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有部分网民质疑冰箱国内外标准不一，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副总工程师张亚晨日前介绍说，现在中国执行的冰箱标准为ISO15502，与其他国家采用的冰箱质量标准在指标上是相同的。

“涉及到冰箱的产品标准大概有两类，第一类是产品安全标准，第二类是产品性能标准。”张亚晨表示，因考虑到避免婴幼儿因误将自己关进冰箱而造成危险，在冰箱国际质量标准中，对打开冰箱门所需的力量有明确规定，应不大于70牛顿，因此冰箱门在满足气密性的前提下不应过紧。

中国家用电器协会副理事长王雷认为，从整体来看，中国冰箱产品的质量水平是国际化水平的。“事实上，国内市场的产品满足标准的前提下，更注重细节上满足中国国内消费者。我们的冰箱标准是国际标准，特别是我们的安全标准，是国际水平。”

(据新华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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