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与济南的因缘际会

图一：孙中山先生与济南各界合影

图二：1922年9月，孙中山和夫人宋庆龄在上海接见美国友人。

图三：孙中山《建国方略》中说建铁路系统，起北方大港，迄中国西北极端。图为实业计划中的北方大港

遭遇意外？

――― 确有此事

“你知道吗？孙中山在济南时，曾遭遇了一次意外。”侯林问记者。

“意外？”记者很诧异。

“这次意外，曾有正规出版的书籍记载，可惜不实之处太多。希望在此借助《济南时报》予以澄清。”

原来，1912年9月27日午后2时20分，孙中山参加学界于省议会大厅举行的欢迎会时，会场内发生了意外事故，与会者有坠楼跌伤者。“这本书籍里说，孙中山讲话时，场内座无虚席。大会主持者安排了十分钟的会间休息。孙先生走下讲台，与坐在前排的人促膝交谈。许多人站到连椅上去，想一睹孙中山的风采，结果一声巨响，声如惊雷，一条连椅被踏断了。人们疑为炸弹爆炸。于是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孙中山则异常镇静，挥手示意请大家安静下来。”

当年的报纸是这样报道的：“中山先生于二点二十分莅会。是时，楼上楼下人密如林。忽有某校庶务长扬言楼将倒塌，于是，诸小学生闻之大恐，争先下楼，秩序大乱。其未闻此说者，但见场中人皆乱窜，又见军警各举枪(致敬之意)，误疑有意外事发现，仓皇奔溃，场中几案全翻……历十余分钟，人皆奔出，互相诘问，乃知为无故自惊。计坠楼跌伤男女学生各八人，且有某教员被挤压吐血，受伤最剧，均由红十字会舁去调养。当会场正扰攘间，先生甫入招待室，闻人声沸，纷传有变，以为变由己发，即欲出席察看，周督云：‘并无他变，但闻楼颓耳。\’先生谓：‘楼颓必伤人，诸君为我受伤，我必往视。\’周督及议员董君力掖阻之，乃止，良久，秩序渐复……”

为何游湖？

――― 大明湖周边是革命策源地

据史料记载，短暂的两天停留，孙中山在济南还乘兴游览了大明湖和千佛山。

侯林告诉记者，这一情况在《民立报》、《申报》上均有记载。《民立报》称：“在省议会受各界欢迎后，即命驾大明湖、千佛山两处游览。”《申报》的“济南电报”栏记载：“廿七号下午…五钟约同周都督、靳统制游览千佛山、大明湖风景。”“至于游览路线，一直没有找到线索，真是遗憾。外地报纸不可能记载得很详细，我和济南电视台的王文本想在当年济南的报纸上找到蛛丝马迹，没想到遍访山东、济南乃至京沪众多图书馆，此一时段的济南地方报纸却一无所见。据我们推测，孙中山应该是在鹊华桥乘坐豪华画舫直奔历下亭的，但这终究只是推测而已。”

侯林表示，孙中山游览大明湖不仅因为大明湖是风景胜地，还和大明湖周边是当年山东革命的策源地有关。“当年的山东省议会大厦就在大明湖附近。另外，历下亭也是当年革命党人的议事厅。当年大明湖南门附近有一个易春轩钟表铺，也是革命党人的聚集地。孙中山既然到了济南，应该会到这些地方看看。”

吃住均在商埠，没说点啥？

――― 孙中山高度评价济南自开商埠

“孙中山到济南之前，济南已自开商埠，有了商埠车站，还有了商埠公园(后改名为中山公园)。孙中山到济南后，吃住均在商埠区，自然看到了济南商埠蒸蒸日上的新气象，难道他就没有说点啥吗？”记者问。

“你别说，经考证，我们还真是有全新的发现。孙中山不仅说了点啥，而且高度评价了济南自开商埠一事。”侯林回答。

侯林翻开《孙中山全集》第二卷，记者在495页《在上海报界公会欢迎会的演说》一文里看到，1912年10月12日，在考察了济南、青岛等地到达上海后孙中山说：“开放门户，足以保障主权。前清以闭关为事，而上海租界与青岛，我无主权，是皆外人强我开放，故有此结果。若济南商场(埠)，由我自行开放，即有完全主权，此亦自行开放门户无损主权之一证。”

孙中山还曾在北京迎宾馆答礼会的演说中谈到“自行开放”与“强我开放”的区别和截然不同的后果。他说：“我国之受害，即因凡事自己不能办、又不准外人来办，然一旦外人向我政府要求，或以其政府名义向我政府要求，我又无力拒绝，终久仍归外人之手。如满洲铁路，全归日俄之手，即其例也。”他因此寄语国民：“一变向来闭关自守主义，而为门户开放主义。”

此次济南之行，给孙中山留下了深刻印象。离开济南后，他还关心着这座城市的建设。据《孙中山全集》第二卷526页《在江阴各界欢迎会的演说》一文记载，他看到济南“城外有许多的马路，但是不很长，没有几多里就完了”，所以他劝山东和济南的地方官员修马路，“主张在几十里以外的地方扩充出去”。

逼攻济南？

――― 打倒袁世凯的最后一击

侯林告诉记者，孙中山离开济南后，曾有机会再到济南，可惜未能成行。相比第一次“文进济南”来说，这一次颇有“武”攻济南的味道，这说明济南在孙中山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1915年讨袁运动兴起，吴大洲、薄子明、吕子人等山东籍革命党人纷纷举兵发动起义，山东成为北方反袁运动的重要地区。1916年3月，为统一领导山东地区反袁武装起义，身在日本的孙中山派居正为中华革命军东北军总司令，设司令部于青岛。

1916年4月底5月初，孙中山由日本返回上海，回国领导讨袁斗争。他在写给黄兴的信中说：“统观全局，独山东方面有可为之基础，且可即时布置。惟靳氏(即靳云鹏)尚能支拒于济南，吾人武器不足，即须为之加增。假有二师，可以取齐鲁而迫燕赵。”

当时的山东战局，已成为孙中山和革命党人的头等大事。1916年4月4日，孙中山函告居正说：“山东为扼要，且觉最有望，故欲兄以全副精神对之，期以必占济南，则东北全局，可迎刃而解”。

孙中山随后又对居正说：“现在弟认济南为至重要地点，若济南一得，弟当亲来。”

1916年4月19日，居正发电文《致济南靳云鹏令即退职缴械电》，在文中说“先取济南，后捣蓟北，诛除元恶，巩固共和。”

1916年5月，吴大洲、薄子明派遣便衣队潜入济南城中，在各处放置炸弹。1916年5月10日《申报》在《山东大局之纷扰》一文对此有记载。1916年5月15日，居正军数百人由胶济路西进，分两路进攻济南，不克而退。

孙中山在1916年5月24日《致田中义一函》说：“山东本为吾党同志长期经营之地，据最近所获情报称：我军已占领十有余县，只以缺乏军火供应而不能如意进展。依文所见，山东地处南北要枢，且有铁路、海运之便，如能在山东建立二个师团以上之主力，则山西、陕西、河南各省必起而与之呼应。于是，则向北可攻取北京，向南可促进长江流域各省之豹变。”所以他“决心亲赴山东，集结同志力量，全力以赴”。

1916年5月25日夜，革命军再次进攻济南将军府，靳云鹏吓得连夜潜逃。5月27日夜，革命军进攻驻辛庄第五师的炮五团。当时《申报》的《山东又起战事》一文有报道。

随后，靳云鹏被迫致电袁世凯，劝袁世凯下台。此后不久，袁世凯气病而死，反袁护国胜利结束。

侯林告诉记者：“是全国的形势迫使袁世凯走向了末路，但逼攻济南可以说是打倒袁世凯的最后一击。孙中山本想亲自来济南指挥战事，被劝阻。最后，他派廖仲恺为代表前来山东慰问革命军官兵。他二进济南的愿望虽然未能实现，但济南绝对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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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济南之行程及活动安排

据1912年的《民立报》、《申报》以及1991年的《孙中山年谱长编》等报纸和书籍记载，孙中山1912年济南之行的行程及活动安排：

1912年9月26日。

清晨5点。由天津出发南行，行抵德州时先生下车与欢迎者相见，停留约30分钟。仍上车至济南黄河北岸，又下车登上小火轮渡至黄河南岸，上黄河铁桥测量桥工。午后3点，孙中山由山东都督周自齐派专车由黄河铁桥迎至济南商埠车站，受到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省城各界人士极为热烈的欢迎。下午5点，出席山东都督府于督署珠泉精舍举办的各界茶话会。

1912年9月27日。

上午8点，孙中山在山东都督周自齐和驻济北洋军第五镇统制靳云鹏等人陪同下，到济南辛庄军营视察，检阅军队，发表演说。午后2点20分，在山东省议会大厦，参加由济南及驻省各学校师生举行的学界欢迎大会并发表演说。下午4点，继续在省议会大厦参加由山东省议会、教育会、国民党等52个团体举办的欢迎会，并发表演说。下午5点，游览济南名胜大明湖、千佛山风景。周自齐、靳云鹏等作陪。晚上9点，召集报界记者至行馆开谈话会。

1912年9月28日。早晨7点，自济南乘坐胶济铁路专车往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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