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水(右一)正在帮父母晒麦子。姜庆生正在用镰刀收麦子。一辆收割机正在麦田里抢收小麦。
又到“三夏”麦收时,如今放眼一望无垠的麦海,一辆辆轰轰隆隆的收割机作业声回旋在田野上空,抢收麦子的农民忙着装袋、拉运、晾晒、入仓……到处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收麦,对农民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辛苦一季了,盼的就是有个好收成。每当这时,常年在外工作的村民也都会回家来帮忙收麦,为的就是能吃上一口自家地里的麦子蒸出来的手工馒头。
作为常年漂泊在外的他们,此时最怀念的不仅是家乡的泥土,还有家里的父母以及父母亲手做的家乡菜……这些都是家的味道,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闻到麦香,我的心就更加踏实”
6月1日,幼儿园老师王淑桂在幼儿园和孩子们一起过完儿童节,就踏上了回家的汽车。
王淑桂家在距离济南50多公里的济阳县新市镇,需要倒两趟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沿途风景不断变换,从城里的高楼大厦,到镇上的热闹熙攘,再到村中的一片金黄。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闻到麦子味儿,就是到家了。”
此时正是麦收季节,家里的麦子熟了,王淑桂要回家帮着收麦子,到家已是傍晚:
“叔,收了多少了?”
“还差十来亩,明天差不多收完了。”
“行,明天帮着装车。”
夕阳下,王淑桂和叔叔王建柱在麦田边大声喊话,麦田中的收割机还在嗡嗡作响,来回穿梭着。
到了家,饭已上桌,爷爷咂一口白酒说:“现在收割真是我们那时候想都想不到的。我们那时候,收麦子是‘抢收\’,在麦收前一天,要把镰刀(得飞快,第二天天不亮,全家老小早早吃饭,之后赶到地里,你追我赶,割麦子就像比赛。”
“我那时候买了台剪麦机回来,你还说是糟蹋麦子,机器下地的时候,麦子整齐倒下,你才知道它的厉害。”爸爸接着爷爷的话茬,回忆着自己那个年代收麦子的场景,“三天一家人才能割完的麦子,机器一天就干完了。”
“现在联合收割机,一天收好多家的都不成问题啊。”刚从地头回来的叔叔笑着说。
一家人嚼着老面馒头,喝着纯粮食酿的酒,麦香填满了饭桌和田地,也填满了三代人的记忆。
第二天,王淑桂一觉醒来已是上午10点,她来不及吃饭,赶紧跑到麦田边,家里的几十亩地已经收割完毕,爸爸和叔叔正将麦子装上车,她赶忙上前帮忙。常年从事幼教工作,她的手已习惯了孩子们柔软的皮肤,再回麦田,被麦子的刺划过,留下一道道痕迹。
“这种感觉很亲切,就像小时候摸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手。现在收麦子不再像以前一样全靠人力,而是实现机械化,让人们轻轻松松就把麦收这件事完成了。所以有些人觉得,从城里赶回来收麦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尤其从经济上考虑,加上路费也是不划算的。但我觉得收麦子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对自己一年辛苦付出的回报,从城里赶回家收麦子,是不忘本。而且踏上这片土地,闻到麦香,我的心就更加踏实和宁静。”王淑桂说。
一天时间,王淑桂家里麦收的活就全都干完了。此时已是黄昏,太阳在麦田一头落下,月亮在麦田的另一头升起,永恒不变。
“今后不管我走到哪儿,这里还是家”
6月4日,在开往济南的列车上,赵文水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在从天津到济南的这三个小时的车程里,他一直侧头望向窗外。而车窗外则是成片成片的麦田,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预示着又是一年丰收季。看着车窗外不断划过的金色“身影”,赵文水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今年44岁的赵文水是商河县仁风镇生张村人,18岁就独自一人到天津打工挣钱,一晃就是26年。经过多年的打拼,赵文水如今在天津的红桥区开了一家饭馆,娶妻生子,日子也逐渐稳定下。但每一年的“三夏”“三秋”时节,赵文水都会将饭馆歇业,回乡务农。
“回来,不只是为了收麦,更重要的是对家的牵挂。我没忘记我的故土,我牵挂着这里的一切,家乡有父母、有土地、有粮食,这让在外打拼的我心里踏实、不慌张。”赵文水说,现在父母已经老了,他和妻子终究有一天会回到村里,照顾老人。而在这之前,他会一直看好家,守着地,种下麦子和玉米,期待着收获的喜悦。
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赵文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老父亲的腿。去年,赵文水的父亲赵恩功在干农活时意外摔伤了腿,到现在还依靠拐杖行走。
“回来之前,我父亲多次跟我打电话,一直念叨着他的麦子,让我赶紧回来,”赵文水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靠土地吃饭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父亲下地收麦,那时父亲常常跟我讲,祖辈们都在村里出生、成长,靠这些地过活,今后不管我走到哪儿,这里也是家。”
站在自家的麦田前,赵文水用手摸了摸麦穗,里面的麦粒饱满、有劲儿。在田里,随着一阵阵微风吹过,一层层麦浪从远处起伏而来,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让人心里舒坦。看着这片金黄的麦田,赵文水不禁想起儿时跟父亲收麦的场景。
“我11岁的时候第一次跟父亲收麦,那个时候由于天气太热,都是半夜两三点就起床下地,用镰刀一茬一茬地割麦子,直到太阳升起。由于收麦需要长时间弯着腰太累了,所以一人一天也就能收不到一亩地。”赵文水说,过去收麦子有“割麦、压刀、压场、起场、扬粒儿、晒麦子”等好几个步骤,每次麦收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说着,赵文水指了指不远处邻居家麦田里正在作业的收割机,“这几年,村里有了这些‘大家伙\’,让我们干起活儿来轻松多了,而且效率很高,省去了过去好几个步骤,在地里割完了直接就可以拉到家进行晾晒,基本上两三天的工夫夏收就忙完了。”“麦收对我们来说更像个纪念”
6月8日,49岁的姜庆生在济南市某电厂里,为其自动化控制系统做着最后的调试,“这套系统马上要投入使用,如果运转正常就没问题了。”他说,自己目前就职于一家仪表公司,负责技术和销售相关工作。而就在上周,他却还和妻子李起芳一起,在历城区唐王镇韩官村的田地间收着家里的麦子。“我俩6月初就到地里转了一圈,看着麦子差不多了,便想着这几天回来把麦子收了。”姜庆生说。
三天前,姜庆生和妻子约好村里的收割机,一上午就把家里3亩多地的麦子给割好了,“现在机器实在是太方便了,这要是一镰一镰地割,还不知得割到什么时候。”他说,虽然脱粒不用自己干了,但后续的工作还得俩人一块干。收麦子的这几天,济南的天气晴好,姜庆生和妻子用三轮车把麦粒拉回家里,俩人戴副眼镜、戴顶帽子,冒着高温把麦粒一点一点儿地摊在庭院里晾晒。
阳光是金色的、摊在地上的麦粒也是金色的,看着“遍地金黄”,似乎温度的高、身上的汗对姜庆生夫妻俩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这样的感觉,似乎让李起芳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回忆说,那时还没有自动小麦收割机,更没有现在的联合收割机,家里人多地也多,每年麦收十几口人一起在地里顶着烈日用镰刀割麦打场,割完捆、捆完运、运完晒、晒干再把麦粒筛出来。“筛的时候还得借着早上有风,用簸箕扬场把麦粒抛向天空,让麦粒麦皮分离,没个半个多月根本干不完。”她说。那时麦秸秆堆成麦秸垛就像是现在小朋友们的蹦蹦床,在上面嬉笑打闹也不怕碰着磕着。
现在,随着生产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返乡务农的越来越便捷,让麦收开始变得简单起来,6月5日上午3亩多地的麦子不到一小时便打好,再把麦粒晒上一两天也就晒干了,装袋送到村里的(坊,对于李起芳来说今年的麦收就算完成了。
“每年借着麦收回味一下小时候的生活也挺好的。”李起芳说,俩人现在住在舜耕路附近,每次回趟韩官村都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过每年的麦收俩人都会提前回来。
“相比以前,现在麦收对我们来说更像个纪念,也算是一种仪式感,告诉我们生活方式虽然逐渐在改变,但是大家的初心都没变。”谈起回乡收麦,李起芳感慨道。(文/本报记者 钱堃 李小梦 赵世杰 摄影/记者 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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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阳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济阳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