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别墅里的音乐世家 从第一代王宣忱,到第四代李传韵

文/半岛全媒体记者张文艳实习生李真图/孙基亮提供(署名除外)

青岛与音乐的缘分继续讲述。

本期,我们关注一个特殊的音乐世家,他们阴差阳错地与宗教音乐结缘,然后从唱诗,一代一代地发展为音乐家。在各自的领域或桃李满天下,或闻名于中外。青岛阳信路4号别墅,是他们曾经的港湾。半岛全媒体记者采访知情人、当事人,与他们一起回顾这个家族经历过的沧桑岁月,感受优美的旋律之下,如音符跳动般,从王氏到李氏的不凡人生。

阳信路4号

“阳三角”里的音乐世家

7月27日的青岛,小雨阵阵。乘坐地铁转公交来到阳信路公交站,向前走百米,就是礼贤中学(青岛九中),向后走百米,便是崇德中学(原青岛十一中,后为青岛九中南校区),而在这两所学校的背后,曾经藏着一所著名的女中:文德女子中学(原青岛八中)。三所教会学校,曾经相互独立,各自有着沧桑的过往,后来合并为一所学校,再后来九中迁走,这里又将经历一次变革。

沿着阳信路一路前行,由于是暑假期间,没有看到放学的学生。阳信路是一条不宽的单行道,因为天气的原因,路上行人稀少。“这里地处济阳路、城阳路、阳信路三条带‘阳\’字的马路,所以称为‘阳三角\’,是青岛市较大的文化圈”,与王家接触频繁的青岛文史研究者孙基亮先生,是王家在青岛的邻居,也与后来的李家成为世交。阳信路4号,一扇铁门上,手写的地址使得半岛记者停下了脚步,目的地到了。不出意外,一栋有些斑驳的老楼,共三层,有修补的痕迹,进入院内,院子里搭建的房屋将通道挤得异常狭窄。沿着台阶上行,楼道昏暗,破旧,甚至发出一丝霉味,全然没有了王家人花园亭廊的记忆。不过,一扇门里发出的音乐声让人耳目一新,没错,就是在这里,它曾经叫乐道室,跳动的音符和灵动的生命,都在这里孕育,一个音乐世家也因此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1879年,昌乐县五图镇邓家庄王家,王元德(字宣忱)诞生。这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王宣忱的父亲是位木匠,勤劳能干,虽然家里生活不富裕,但笃信“知识改变命运”,所以王宣忱和王元亮都能够走进学堂,“王元亮的子女都很厉害,日后成为了医药和科学界的精英”,孙基亮先生说。然而,虽然愿望是好的,但过程异常艰苦,“王宣忱到隔壁村上学,因家庭贫困,没钱吃饭,老师经常领他到家里吃饭,后来他觉得不好,一到吃饭时间就躲到厕所里,等人家吃完了以后,他说已经吃过了”。就这样,王宣忱小学毕业,进入当地有名的教会学校潍县乐道院上学。

在此时,王宣忱与著名传教士狄考文有了关联。1863年,27岁的狄考文和25岁的邦就烈夫妇,辗转从美国乘船来到山东登州(蓬莱)。“狄考文坚持用中文授课,和他的汉学老师编著了《华语大辞典》《官话类编》,并为学生根据美国课本编写中文教材《心算初学》《代数备旨》等。夫人邦就烈还编创了《乐理启蒙》等”。邦就烈在山东生活了35年,1898年在登州逝世；狄考文在山东生活了45年,1908年在青岛逝世。潍县乐道院也就是文华馆中学是由狄考文的弟弟狄乐播创办,显然哥哥狄考文在山东近40年的办学和传播知识的执著影响了他。

1902年,一度因义和团运动遭到冲击的乐道院重建,适逢胶济铁路即将完成,潍县恰在青岛和济南的中间,美国长老会遂决定将登州文会馆的大学部迁到潍县乐道院,1904年,文会馆迁来与青州的广德书院合并,各取一字,定名广文学堂,后称广文大学,是齐鲁大学的前身。

1904年,王宣忱入学后结识了狄考文,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王宣忱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在狄考文的推荐下,参与《圣经》翻译,翻译“官话和合译本”《圣经》。另外,他还与同学刘玉峰一起编著了《文会馆志》,记录了我国高等教育创始与发展的历史。1908年,他与潍县文美女中孟冰仙(1881~1978)结婚,就在这一年,狄考文去世,两人相处不到五年的时间,却影响了王宣忱的一生。

不凡实业家

用财力为后人铺路

1919年,受孙中山“实业号召”的影响,王宣忱来到青岛。一日,他在栈桥散步,突然发现一条长石凳旁有两个黑提包,他等了半天也没人来认领。无奈之下,他打开提包,发现里面全是德国马克。这可是巨款!王宣忱想象失主肯定着急,决定一等再等,直到两天后,一位德国商人才急匆匆赶来。原来,他是一个来青创业的德国商人,提包里是他的创业款。巨额资金失而复得,德国商人也看中了王宣忱的诚实,和他流利的外语,决定与他合作。这让正值迷茫的王宣忱看到了曙光。于是,王宣忱以此作为启动资金,创办了“山东长途客运公司”。

这段奇特的经历被王宣忱的外孙女李厚信老师证实,她告诉半岛记者,外祖父确实有过这段经历,只是具体的年份不太清楚。孙基亮先生记得,有明确记载的是王宣忱1928年从济南来到青岛阳信路4号建别墅,至于他在之前是否曾经来过青岛,“相信他肯定来过,只是没有定居”。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实的是,王宣忱从此以后成为知名的实业家。据青岛文史专家鲁海先生说,“他创立过华北商行,建冷藏库,将胶济铁路沿线盛产的鸡蛋收购加工销往美国；创办了华北酒精厂,利用胶东盛产的地瓜酿造白酒及工业、医药用酒精,行销全国,被誉为一代实业巨子”。当年著名的栈桥白干酒,便是王宣忱的研制的。

再出名的实业也都如过眼云烟,但王宣忱夫妇为后人打下的音乐基础,让后人传承至今。

受到狄考文夫妇的影响,王宣忱学习基督教音乐,学习弹奏风琴,虽然邦就烈传授的是教堂音乐,但这与欧洲古典音乐一脉相承。王和孟结婚后,两人笃信基督教,一生除了传教布道外,还经常组织教会唱诗班。直到去世前两年的1940年,王宣忱还重新翻译并编辑了《颂赞诗歌》,合集收集了赞美诗歌633首,其中出自王宣忱之手的竟达287首之多。这本《颂赞诗歌》,“是王宣忱夫妇为教会音乐作出的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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