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与黟县方言“同宗同源”？

黟县古村落

黟县方言发音与日语发音相近

四面环山的盆地地形造就了独具特色的黟县方言（资料图片）

徐福雕像

安徽省的黟县，人口不足10万，面积不到900平方公里。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县，却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至今仍存有古民居3600幢，有两处世界文化遗产……更让人称奇的是，近些年有学者指出，古老的黟县方言与现今的日语是“同宗同源”。

独具特色的黟县方言

方言各个地方都有，但很少有像黟县方言这样独具特色的，很早就成为研究中国方言的范本。据史料记载，早在清代，曾任黟县训导、号称《说文》“四大家之一”的朱俊声就撰有《说文通训定声》。从文字训诂学的角度对黟县方言及文字现象做了研究。他的儿子朱孔彰通过研究发现黟县方言中有不少语言与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十分吻合，并在此基础上写出了《说文重七》《说文粹三编》、《释说文读若例》等著作，得到包括皇帝在内的朝廷高官赞赏，成为中国方言研究蓝本。

1924年，著名语言学家刘半农先生在北京大学开设语言学研究课。他要求学生在暑假分头做自己家乡方言的调查工作。在110多份方言调查报告中，刘半农先生认为最有价值的是黟县方言和广东方言，而他对黟县方言更情有独钟。不久后就与人合著并出版了《黟县方言调查录》一书，此书被公认为中国大学研究方言“开山之作”。

那么，黟县方言到底有哪些特色，而引起这么多语言大家的关注？

据相关学者指出，黟县方言的一大特色就是保留了浓郁的古文化特色。例如，黟县方言把妇女称为“老孺”，而“孺”是明、清时期对妇人的尊称；而把打扰了、谢谢说成 “聒噪了”，而“聒噪”是宋、元时打招呼的习惯用语；还比如，黟县方言把窗子称作“槛”，把腌菜称着“盐齑”。

在黟县方言中，一些动物的名称是根据其声音来确定的，例如把蝉叫成“嗯知”，纺织娘叫成“蜡箭”；而一些动作名称又是根据其形象来加以创造的，比如把打哈欠称之为“卖花也”，是因为打哈欠时的口型，像是在喊“卖花也”。能将打哈欠这样一种疲惫、乏味的动作，加上一种鲜明生动的色彩，冠以一个动听的名称，不能不说黟县人在语言上很有创造力。

黟县方言还有很多特色，比如部分方言音译成普通话后，从字面上可以看出原句的意思，而有些方言音译成普通话后，与原句意思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同一语言，由于发音的微弱变化，使别人能准确领悟到你所言的物体大小、高低。例如山、屋、盒子等，道地的黟县人完全能从你的发音判断出它的体积、容积，这种发音的些微变化很难用拼音来注解，只有亲耳聆听才能加以区别。

当然，黟县方言最大的特点还是发音与日本话非常接近。黟县和日本相隔万里，两地的语言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似乎是天方夜谭。但事实的确如此。

黟县方言与日语的关系

在黟县当地就流传着一个真实的故事。黟县曾有位程寿年老人，抗日战争时在南京任国民党宪兵，有一天他听说自己所在的部队抓了个日本特务。等到他半夜值班，正想去看看这个被抓的日本特务是什么样子时，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乡音，“你们抓错啦，救命！”“这不是我们黟县话吗？”程寿年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叫范道清，是从黟县来南京做生意的，不想莫名其妙被抓起来。“他们肯定把你说的黟县话听成日本话了，所以把你当成日本特务抓了。”略懂日语的程寿年终于明白了。一听说自己明天就要被杀头了，范道清急得跪求程寿年看在老乡的份上一定要救他。程寿年略一思索，找个借口把范道清放了。后来范道清到了美国，还和程寿年老人保持联系。

的确，在黟县每每听到几个人在一起说话，真的犹如在听日语一样 “哇达西哇”，特别是在一些深山的古村落里。前些年，这种现象也引起了有关语言学家的关注，他们对此进行了研究。就语音方面来说，黟县方言有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和入声，这五个声调与日语假名的五个发音的音值很相似；就韵母而言，日语是“开音节”几乎都是元音结尾，黟县方言也大都是元音韵母，除儿化外，没有像普通话一样的舌尖鼻音韵母；从声母比较来看，黟县方言的19个辅音又多相似甚至相同。所以，日语音节与黟县方言音节的音质大部分是相似的。词汇方面，据语言学家研究，像“谷子”、“聒噪”在日语和黟县方言中同样是表示“礼物”、“感谢”的意思；在词汇方面，这种现象也很多见。

为什么全出现这种情况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个人——徐福。

徐福，秦朝时齐地人，曾担任秦始皇的御医。据《史记》记载，秦始皇希望长生不老，公元前219年，徐福上书说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于是秦始皇派徐入海求仙。但徐福率众出海数年，并未找到神山。公元前210年，徐福再度率众出海，来到“平原广泽”，他感到当地气候温暖、风光明媚，于是便停下来自立为王，繁衍生息，教人识字断文，此后再也没有返回中国。有学者指出，当年徐福来到的地方就是今天的日本，现在有不少日本人认为徐福就是自己的开国天皇神武皇帝，而今天的日语也是由徐福带去的古汉字演化而来的。

而黟县正是建于公元前221年的秦朝，历史文化悠久。只是境内连绵的群峰与黄山联为一体，在历史上曾阻碍了古黟与外面世界的交往。旧时进入黟县，只有“桃源洞”唯一一条通道，这造就了黟县“世外桃源”般的生态环境。因为以前近乎与世隔绝，受外界影响很小，使得黟县这种特色方言一直得以延续，语音存古。因此有学者指出，从时间上就能看出，黟县话与日本语本为同文同种，又同存汉字古音，是有一定的历史及地理方面原因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要加强保护黟县方言

然而，随着近些年经济、文化的发展，和全国大部分地方一样，古老的黟县方言正渐渐流失。因此有研究者呼吁，应充分认识到方言流失的不可替换性和抢救的急迫性，从而加以保护。

学者指出，有关部门应加大对黟县方言研究的力度，培养黟县方言研究的人才，绘制黟县方言地图，这样才能真正归纳出黟县方言本质性的特点，才能对黟县方言的归属作出科学正确的判断。从保护角度看，甚至可以为黟县方言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因为作为古汉语的“活化石”，加强黟县方言的研究，不仅有利于揭开中国古文化中的诸多谜团，而且可能也是中日人民友谊的见证。□程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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