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古城去上班

天气晴好的日子，走路上班是最为轻松愉悦的。栖身的小城不大，从蜗居到单位，走城南去城北，半小时单程，不远不近一个来回，手机显示不过万步。

出门，沿着山脚水泥路，冬日暖阳落在身上。林间飘零的黄叶，带着气息在路上静默或是随意地被风吹得翻一个身。淡淡的墨香，丝丝缕缕，不容分说地迎面而来。路对面，是县工艺厂，文房四宝之徽墨与歙砚，都在眼前。叮叮当当的敲琢砚台的声音，被层层的围墙挡住了，但是捶打徽墨的车间是临街的，香气从古朴窗户的缝隙里挤出来。

走几步，听到了哨子的声音破空而来，是歙县中学的校园。千年前，曾是宋代朱熹讲学的紫阳书院，朗朗的读书声，一直响亮至今。透过高大的铁栅门，明代甲第坊矗立着，“状元”“榜眼”“探花”的黑色大字，看着都是历史文化的韵味，学校因着这份传承，成为江南的名校。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路面宽了，车辆和行人开始出现。古旧的路面，磕磕绊绊地前进着，右侧出现的是“行知小学”。著名歙籍教育家陶行知病故之后，家乡人缅怀他的教育情怀，以他名字来取名办学。一个人，为社会作了贡献，为时代谋幸福，人民以此铭记。高高飘扬的国旗，在静穆的校园上空飘扬着，青春招展。

师范读书的三年，曾经在很多时候，抱着速写本在这斗山街里穿来串去的，找着合适的角度写生。临空高耸的马头墙，砖雕精美的门楼，还有古朴的赭石老井。更有门楼上那手指粗细的泡桐树，硕大的叶子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绿成一道风景。走在斗山街，亲切而熟悉，相隔二十多年，再多次地走过。

石板似乎松动了，看着高低起伏。到了路口，右转是大北街。小城的居民，或是记忆里的城里人聚居地，看到拱形的城门洞，想着镶嵌的该是“大北街”，谁知细看，一株青藤几片绿叶遮住了笔画，“临溪门”三个字，却是实实在在地在眼前。

这也没错，出了这个门，就是练江。乡下人眼中宽阔的练江，在城里人眼中，不就是一条溪嘛？当年，唐人李白到小城寻访许宣平，看着眼前美景，脱口而出的也是“槛外一条溪，几回流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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