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上杜鹃开

□ 张宏艺 文/摄

歙县桂林镇竦口村的紫金山，因春来漫山遍野盛开映山红而声名鹊起。这与徽州区的蜀源村，因秋至满田绽放向日葵为人们所熟识一般。对于紫金山，我的足迹到访过，我的笔尖也触碰过，只是那是初冬时节，凋萎的山林间散布零星的杜鹃花，意外之余，却也弥补了我春日错过的那抹艳红，而将它较牢牢地印在脑海中。

如果说那时的杜鹃花开是误会了上天的旨意，错把一时的暖流当成了春风。如今春回大地，正是山花烂漫之际，那一株株应时开放的杜鹃迎来了生命的旺季，这儿一丛，那么一簇，斜逸在大路旁，纵横在山腰间，从山脚一直蔓延至山巅，尽管这当中有低矮的绿草与高大的青松，试图要压一压它冲天的气焰，但依然阻挡不了这股强大的洪流，把整座紫金山点染得红红火火地，真乃名副其实的“映山红”啊！丝丝的香甜氤氲上空，不知醉倒了多少爱花人！再看看周遭的座座山峦，早已羞愧地退却一旁了。

这是我亲临紫金山后见到的首个春象。我到达的时候，曲狭的大路旁停靠着一辆辆黑白相间的轿车，泥泞的道路上跃动着一拨又一拨或艳或素的寻芳者。他们郑重地摆起poss，在山花的映衬下，定格一个个瞬间；或是爬上高高的山坡，一吻花的香唇，自拍下一张张美丽的画面。历经风雨洗礼的映山红，此时虽稀疏了不少，却因着众多客人的光顾，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到底是花因人艳，还是人因花美，此刻也难以分清了。

沿着新开的马路前行，只见道道红云闯入眼帘，数是数不过来的，仿佛入了花神营造的迷宫，颇有“一山放过一山拦”之势，有些应接不暇了。可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端起相机，或站或蹲，时而拉近，时而推远，不断撷取它的各种靓姿，留待日后慢慢回味。路的尽头是一道撼人心魄的瀑布，那巨大的水帘从两峰之间飞泻下来，于潭底激起一朵朵翻腾的浪花，震耳欲聋，给静美的紫金山增添了无限动感，为相逢的有缘人送上一份意外的惊喜。

山峰绵延，为何独此汇聚着这么多的杜鹃呢？这是我离开时远眺紫金山产生的疑惑。据路边劳作的大婶（系杜鹃林家庭农场场主）所言，这漫山的杜鹃花全是天然生成的，早年无人打理的境况，使得这大片大片的浓艳全被笼罩在茂林荒草中，失去了光彩，偶尔冒出一星半点的红意，也在人们的漠视中自行荣枯了。望着眼前这位普通如土的农妇，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法国雕塑家罗丹说过，生活中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倘若如此，不论你走到哪儿，都是一道迷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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