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
上世纪60年代初,徽师成立宣传队,我担任弹拔乐器阮演奏。有一次在歙县胜利台演出时,60人的乐队把台坐得满满的,我们弹拨乐器坐在第一排,那场面非常壮观。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从此,我就和弹拨乐器结下了不解之缘。
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阮很笨重而且音色也没有三弦好听,于是我又瞒着老师偷偷学起了三弦。学生后来分别成立了宣传队,我在宣传队里以弹三弦为主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练弹三弦,技巧自然也就提高不少。我们66届毕业生,延迟到1967年才分配,因此我们在学校又能多待一年。这一年,我除了参加一些演出外,平时经常和同学们一起合奏伴奏,小三弦已成了我不可分开的伙伴了。
1967年我被分配到祁门一个乡所在地小学任教,离开了母校,离开了三弦,一种失落和寂寞压抑着我,我饭不思夜难眠。常想着我那三弦。一天,我偶尔听到从街边商店的楼上传来三弦声,哇!这个穷乡偏壤竟有人弹三弦?我迫不及待冒昧地冲上楼,原来是一位30岁左右的小伙在弹,可以听得出他是一位新学者,小伙姓方,人很好,知道我是学校的老师后同意我常来他这弹三弦。不久小伙工作调动,他看我对三弦如此痴迷,就把三弦以20元的价格卖给我了。我如获至宝,从此,课后和夜晚,我便抱起三弦在房间和校园里弹奏起来。别看小三弦很小,在月高风静的夜晚,三弦那轻妙柔和的声音传得很远,晚饭后孩子们一听到三弦声都发疯似地朝学校跑来,围着我唱歌跳舞。孩子们演出时,我也是用三弦给孩子们伴奏。小三弦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那几年我过得很愉快很开心。
后来走上领导岗位后,工作量比先前单纯的班主任工作显然要大得多,因而弹三弦的时间相对要少了,尤其是省双基验收那段时间,忙得我每晚只睡四五个小时,哪有工夫再弹三弦,三弦被我挂在墙上冷落了几个月。忙完了双基验收,我总算有时间可以再摸摸三弦了,我从墙上取下三弦,惊奇地发现三弦不仅沾满了灰尘,而且琴鼓上的蛇皮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天哪,当时我心痛得差点流下眼泪。乡村又没人会修三弦,我只得用布包好放在一边。
调回家乡屯溪后,我带着这把破损的三弦四处打听寻找修三弦的乐器店和厂家,当时社会上流行钢琴、电子琴和吉它,对这些民族乐器很少有人问津。有一次搬家时我的三弦又被一位粗心的搬运工掉到地上,琴头摔成了几块碎片,我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拾起,用塑料袋装好,怕弄丢了,用胶带把它绑在三弦杆上。后来,我的一位朋友在帮我打扫卫生时,看到这把破三弦以为我不要了,就把它扔进垃圾桶准备拿出去倒了,我发现后像别人抢走我的孩子一样,急忙上去夺回这把破三弦,责怪朋友道:“你怎么把它拿去扔了?你不知道,它不仅是把三弦,也是我的朋友,是它陪伴我度过了寂寞孤独的日子,是它给了我一个愉快的青春岁月。”
退休后我们成立了一个艺术团,乐队是少不了三弦的。一天,团里的一位朋友到我家来玩,我和他谈起了三弦的事,他看了看三弦说:“琴头的木片可以用胶水粘上,蛇皮破了可以换一块,正好我后天去苏州,我把它带到苏州乐器厂去换块蛇皮。”一周后,一把完好的三弦交到我手中,望着这把“死而复生”的三弦,我激动地握着朋友的手,心中涌出了一万个谢谢!
有了三弦,乐队增色不少,从此,我又有三弦和我作伴了。我的退休生活因有了三弦而变得更加多彩。
岁月不饶人,一晃我已年逾七十了。一天我闲暇无事时,我又抱起我的三弦,可是我却发现三弦的弦轴松了,琴线一转紧,放手它马上就松掉,琴杆和琴鼓交接处也摇动了。我抚摸着这把陪伴我度过了45个春秋的三弦,百感交集:如今我老了,它和我一样也老了,难道我们的琴声就此而止了?不,我决定对它进行第二次维修,我还要弹三弦,要让悦耳的琴声传得更远,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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