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上又响起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的,清脆而密集。待到硝烟散尽,一群男女老小从山上走下来,相与搀扶,互为照应,一路有说有笑。
看得出,这是一个幸福和睦的大家子——几个小家庭组成的大家庭。
近年,随着城市建设和景点开发的加快,从周边迁至后山的新坟越来越多。到了冬至、春节和清明,修坟、祭祖、扫墓的人明显多了。
每年的这几天,喧哗声、鞭炮声,交响在一起,显得特别热闹。被唤醒的,不只是静寂的山林。
又是一年清明至,往事如昨上心头。这个气清景明、万物皆显的日子,也是祭悼逝者、缅怀先祖的节日。
但是,同样是祭祖和扫墓,清明与冬至相比,少了几分冥幻和晦暗;与春节相比,则多了几分庄重和灵动。
因有“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如此的伤怀,又有“花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这般的诗意,每到清明,心头总有一番别有滋味的思绪在翻涌。
旋涡的中心,是家庭的共同记忆。
年少时,经常跟随父母去老家扫墓。因为祭祖,那一天,也是一大家人一年当中仅有的到得最齐的几天之一,是一次亲情大聚会,仅次于春节。
一路上,拔几根野葱,挑几丛马兰,折几枝映山红,掐几条蔷薇的嫩枝,运气好的话,还能摘几粒胡颓子,呼吸着春天的气息,咀嚼着春天的味道,是我们最喜欢的活动。
但即使再贪玩,也会惦着快点回到扫墓的队伍,挤到父母、叔婶的身前背后,继续听他们讲述他们的爷爷奶奶的故事。
纵然时空相隔,总觉得有一份割不断的情愫,冥冥中,将生者与逝者相连,让我们与祖辈心灵相融。
那时候,爷爷经常走在前面,扛着锄头,拎着纸钱和火纸,领着三代十几口人,排成长队,从村子里走过。
因为辈分高、人丁旺,受人尊重,村里人见了爷爷,见了我们,多半会寒暄几句,投来敬慕的眼神。
长大了,工作后,祖屋里的大家庭裂变成一个个小家庭,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但只要有机会,还是相约聚在一起,再走一走那条几十年不变的小路。
不同的是,当年的我们,正在接过父辈们的“接力棒”,成为家庭故事的讲述人。
一如当年的我们,孩子也时常跟随我们回老家扫墓,撩弄一路的花草虫鸟,听我们讲太爷爷、太奶奶的故事,像模像样地给太爷爷、太奶奶上香磕头。
盯着墓碑上刻写的那些姓名,孩子有时很好奇,一边数一边问,哪个名字是哪个人,属于哪一辈,我们一家人还有哪些人,有时还会“续写”同辈分兄弟姐妹的名字。
“太爷爷一个人挑着担子从歙县徒步走到屯溪,太爷爷一到放暑假就来屯溪接我们回老家过,我们乘着太爷爷不注意大中午溜下河去捞鱼,太爷爷怕我们晒成‘黑炭”在后面边喊边追……”
每次听到这些,孩子总是仰着脑袋,睁大眼睛,思记在心,然后缓过神来,笑得特开心,仿佛太爷爷的形象就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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