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裹粽

端午节包粽子，纪念爱国诗人屈原的风俗全国流行，唯独老徽州（歙县、绩溪等地）农历二月二包粽子，当地叫作“裹裹粽”。如今，粽子配上精美包装盒走上了市场，各式各样的口味，应有尽有，我却只钟爱外婆的裹粽。

小时候，每年夏秋季节，外婆总会去小溪边采摘新鲜的粽叶，然后经水煮洒干后，收藏起来待来年“裹裹粽”备用。每年过了正月十五，外婆就将自家种的留存的最优质的糯米、高粱、赤豆等拿出来准备“裹裹粽”。到了二月二前夕，外婆将糯米、高粱、赤豆泡过水之后，配上咸肉、蜜枣等辅料，一家人便围成一圈包了起来。外婆的手特别灵巧，包的粽子不仅紧实个头合适好看，而且神速，往往我母亲和小姨才包完一个，外婆却已包好了三个。

新鲜的粽子放在水里煮熟后，端出来，热气腾腾，满屋都飘着粽叶清香。一层层剥开粽叶，咬上一口，粽叶的芳香和糯米的软糯，让你的唇齿留香。外婆知道我们小孩子爱吃甜的，特意准备了白砂糖在一旁，沾着白糖添味，甜而不腻，吃完后清香还残存齿间。

外婆知道我们爱吃粽子，总是变着法子出绝招：有时候，水煮粽子，配白稀饭，炒点咸黄瓜和花生米；有时候，将煮熟的粽子切成厚片，用油炸着吃。上初中时，我每周要来回走60华里山路，于是外婆家就成了我的“加油站”和“中转站”，那几年，外婆经常做“裹裹粽”，因为那时候条件艰苦，经油炸的裹粽能放上几天，这样一来住校期间偶尔拿出来尝尝。

印象中，外婆在包粽子时经常会念叨“裹裹粽难，剥裹裹粽容易”这句话。记得26岁那年，我从组织部调到宣传部时，一位老领导也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这样的话，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与感悟，“裹裹粽难，剥裹裹粽容易”这句话真的很有人生哲理。前段时间，表妹去了趟老家，学会了“裹裹粽”，在微信群里晒了照片，我也和她说了这样的话。

去年十月份，91岁的外婆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人世，我们再也吃不到外婆亲手裹的“裹粽”了。尽管超市里有的是粽子，可吃在嘴里，却怎么也没有外婆亲手裹的“裹裹粽”的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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