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 舒俊
一艘上行的船,纤夫们喊着船工号子,躬背拉着粗粗长长的纤绳,纤绳绷得直直的,一头牵引着逆流搏浪的船只,另一头深深勒进纤夫的肩头……由于航运能力跟不上货运需求,纤夫这个职业在新中国诞生后还得以繁衍。今年64岁的钱春发曾经就是一位纤夫,10月9日上午,忆起当年拉纤生涯,他打开话匣子。
钱春发是屯溪区阳湖镇稽灵山社区居民,从屯溪区航运公司退休。从祖辈开始,他家就和船结下不解之缘。“现在结婚要买房,那时候结婚就是买船。我父亲成家后和我母亲单独撑一条船,我则跟着爷爷在另一条船上。记得我四五岁开始就跟着爷爷跑杭州,那种两头尖的木船,划桨摇橹,船篷长五六米,宽两米五,拉一根绳子,一头系在篷这头,一头系在篷那头,绳子中间套个圈,用另一根绳子一头捆在我身上,一头捆在圈里,这样我就可以在船篷里自由活动,而不用担心落水了。”在钱春发记忆里,那时候经常从屯溪装茶叶到杭州,“歙县有个叫小南海的地方,那儿有座庙,十分热闹,每次船快经过小南海时,我们就在船上用脸盆烧纸拜菩萨保佑平安。”去的时候还算快,回程因是逆水而行,至少得花半个月。
10岁开始,钱春发便和父母生活在一条船上,14岁开始拉纤生涯,这一拉就是12年。所谓拉纤就是上水(逆水)时靠人力拉船使其在水中行进,即逆水而上,下水(顺水)时则靠船工的掌舵技巧和控制船的行进速度使船安全顺水而下。“船从深渡到屯溪,110里路最快要4天时间,10吨的小船装6吨的货,主要是盐、煤之类的物品,父亲掌头,母亲掌舵,我和弟弟负责拉纤。”
钱春发在纸上给记者画起了拉纤时的示意图,“13米长的船上有根8米高的桅杆,桅杆上装有滑轮和绳子,我和弟弟就用两根长约50米的纤绳在岸边拉纤。当年的运输主要靠船,纤夫拉船,春夏秋冬都不歇息。遇到船只上滩时,就会搭班拉纤(别的船上的纤夫会一起过来帮忙),劲往一处使,将船顺利地拉过滩。”钱春发告诉记者,纤夫一般是不穿衣服的,因为拉纤时要频繁下水,一般隔两三里就是一个滩,拉纤的时候都是赤膊、赤脚,夏季拉纤最苦,背部被晒得脱无数层皮,肩膀、手掌被磨破、磨出老茧。
“一个破船一个家,上船麻布袋下船打赤脚”是曾经船上人生活的真实写照。吃住都在船上,烧的是锅灶,点的是煤油灯,纤夫在现代人看来是件很苦的行当,可当年,钱春发并不觉得有多苦多累。“我6岁会游泳,18岁那年在屯溪镇举行的武装泅水比赛中还获得过第一名。船撑到屯溪后会休息几天,几个小年轻会约着看电影、下棋、看小人书;下午四点多就在船上钓鱼,一钓就是两三斤,下河摸螺蛳、捉螃蟹、虾,玩得也很开心。”最让钱春发遗憾的是,因为小时家里穷,加上要经常跑船,只上过两个月的水上小学,后来还是靠查字典自学才识了些字。
1985年,随着皖赣铁路开通,“水上人家”渐渐消失,部分船上人转到环卫处、针织厂、毛巾厂等单位工作,钱春发的父亲也转岗到芜湖,不过工作环境得到改善,不再像之前人工撑船那么辛苦,而是开起了机械化的船。随着时代的变迁,公路、铁路四通八达,纤夫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但这段拉纤生涯就像一首怀旧的歌,让钱春发今生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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