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 黎小强
“八山半水半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地狭人稠,徽州房子只好向山上长。
强烈的印象来自于近晚在徽州古城的游走。随意挑一小巷走去,你不觉就走到了山岗上,而房子一直延伸,在山坡上错落着,甚至连一处不大的山也不放过。不像北方的平房,徽州房子都是几层的气势,高大的身躯在山上相互挤着,真正是“螺丝壳里做道场”,局促中彰显大气。
仿佛高高的城墙,一棵冠盖如伞的树在墙上高耸着。沿着城墙的砖阶向上走,发现一小半路面都做了菜地,丝瓜、南瓜的藤在架上蜿蜒着,甚至挂到内侧的城墙上。盘旋而上,来到山岗,一幢四五层的新房搭着架子,地上堆满沙子、木板。新房与老房挤出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尽头有昏暗的灯光,里面尚有更多人家。
退下,沿一小巷走,发现房子往山上铺排,巷道越来越窄,站在台阶上都可与高高的马头墙平视,一弯新月如柳眉,照在小山丘上,隐约可见几畦菜地。好在这山上没见坟茔,上次从商贸街旁的小巷上就遇见了。清冷的月,孤独的坟,让人想起东坡悼亡妻的词“千里孤坟,无语话凄凉。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歙县美术馆也在山丘上,旁边的小巷黑魆魆的。一个石阶会将你带到山坡上,自然又是房子连着菜地。有趣的是,两幢房子间竟然建了天桥。一小伙子在桥上看手机,静夜里享受着漫游网络世界的欢欣。
这些碎片化的印象让我知道,老徽州是要在山上找空间的,古城旁的问政山便是集中的展示地。我在山上有房远亲,正月里拜年去过几次,也有留宿山上的经历。我得承认我并不胆肥,山上无处不在的坟墓常让我心内揪紧。它们像漫山的野花长在路边,经过时,我就屏住呼吸,加快步伐,目不斜视。亲戚说,山上人夜晚都敢坟前过。我只有服的份。山居与坟墓同在一个空间呼吸,生与死在这里如此坦然。
问政山让我感兴趣的还是那冉冉生长的绿竹,在山谷里长,在山坡上长,房前长,屋后长,山上让竹给霸占了。不过“无竹使人俗”,有了竹,山上就多了诗情画意。我一人在竹林徘徊时常想起那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林深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于是又想到竹林七贤,想像自己也是“手挥五弦,目送归鸿”的魏晋名士,有着超然物外的风流。问政山多竹,不仅生产曼妙的意境,也生产实惠的竹笋,且声名远播,让山上人多了条谋生的路,狭窄山路时肩挑背扛,或骑摩托运到城里,如今修了上山水泥路,建了交易市场,省去不少气力。
问政山的夜晚是孤独的、僻静的,站在山坡上星星点点的房子前,仿佛都能听见竹节在土里生长的声响。空气是甘甜的,夜虫的啁啾是不倦的,风过竹林,“哗哗”的涛声便在山上回旋。
不同于钢筋水泥织成的都市,徽州房子往山上长,也就与自然连结在一起,也就看清生命的来路和归途,也就多了份对生命的尊重与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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