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 汪燕燕
生活不是小说。但近来多次展现在眼前的表妹抱着孩子孤寂的身影,让我想到了小说中那些让人潸然泪下的爱情故事。
春节期间,表妹抱着孩子来给我父母和其他一些长辈拜年。她个子不大,又提着东西,整个人不堪重负的样子,我们赶紧替她接过孩子。看着我和其他几个表姐妹都在,她对我们笑了笑,赶紧转过头去,但我们分明见到了她眼中噙着的泪花,有着说不清的悲凉,我好像能触到她那种心找不到渡口只得无涯地漂泊的痛。几个月大的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们,很可爱的样子,小胳膊小腿挺有劲,好像丝毫没受到世间那场劫难的侵害。表妹消瘦多了,原本丰满白皙的脸失去了光泽,显得憔悴、茫然,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我抱过孩子,孩子竟对我笑了,似曾相识的样子使我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两年前正月间的一幕,像一帧放大的相片越来越清晰:那天天气很晴朗,我正好路过水街口,见表妹和一小伙子迎面走来,只听表妹对他说,“那是我表姐。”他说,“是你姐啊,你过去吧。”表妹快步走到我跟前,低声对我说,“我朋友,怎么样?”我打量了下,他对我笑着点了下头。小伙子挺精神的,看表妹一脸娇羞和他对她怜惜的眼神,凭直觉,这个男人很爱她。就对她笑了笑说,好好把握吧。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背影,我为表妹找到归宿而高兴。听说春节过后他们一起去广州打工了。
去年夏天6月份吧,他们回来举办婚礼,我母亲和其他一些长辈都去参加了。婚礼过后没几天,还是新郎的表妹夫为了让妻子和未来的孩子生活过得好一点,就又回广州上班了,谁知他这一去就将背影永远定格在了表妹牵挂的目光中。广州的高温再加上高强度的劳作,表妹夫昏倒后再没有醒来,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让他眷恋的亲人。命运这只巨手就这样残酷地将这对恩爱的新婚夫妻对幸福生活的憧憬撕成碎片,并将他们硬生生地拆成阴阳两隔了,距举行婚礼的日子正好才一个月。表妹两三天不吃不喝,新房中的喜字不久前和窗外的月光还交相辉映,但这么快就被表妹悲伤的泪水淅淅沥沥地淋湿。那些天本来都有着很好的太阳,但对表妹来说却是天昏地暗,不敢相信一个清晨醒来一切就已伤痕累累,虽然嘴角还带着梦境的馨香。怀孕的她再也听不到电话中那关切和疼爱的声音了,很多人都劝她将孩子拿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未出生就失去父亲的孩子,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但表妹执意要生下孩子,她认为孩子记载、凝聚了她和丈夫生命中那些不复再来的相爱的日子。临产时,表妹一直叫着丈夫的名字,好像他就在她身边,历经分娩之痛的她说,“给你生了个女儿,我一定把她带大,不改嫁。”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为之动容。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和表妹聊了很多,甚至说起了两年前和他俩的那次偶遇。她说,这些姐妹中就我见过他;他曾对她说过,“你姐气质挺好的。”我说,“我哪有什么气质,你丈夫是爱屋及乌吧。”表妹笑了,有种凄惨的美。她说,跟他一年多,是享了一年多的福,他的工作挺辛苦,但一回来一定要看她吃饭了没有,有时看她上班累了不想吃饭,无论如何要弄好饭菜看着她吃下才开心。知道她怀孕后,就让她辞了工在家休息,说是生个把孩子,一定要养好身体,有他去多做些就够了。表妹抬起泪眼说,“我跟他到底有没有缘分呢?说没缘分,他待我实在太好;说有缘分,缘分又太短。”她现在三两天梦到他,整个房间都留有他的符号。
面对表妹支离破碎的日子和重重叠叠的不眠之夜,我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而苍白的。我也不知道生活中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昙花一现,我只能劝她调整好心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将孩子带好,也希望身边的亲友给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也会尽力的。这大概也是她远在天国的丈夫所愿意看到的吧。
新闻推荐
○当年拆除李府部分建筑物场景 ○周泳的仓库里堆满了各地收来的木雕件 ○吉庆有“象”木雕构件 ...
歙县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歙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