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夫妻学校”

从歙县县城出发，驾车翻越海拔800多米的长陔岭，在快到长陔乡乡政府所在地的一个弯道上，左拐，便驶进了一条新开的九曲十八弯的“村村通”公路。一路前行，傍山而建的“村村通”公路右侧是悬崖绝壁，令人心惊胆颤。村村通公路的尽头，有一个小村子——谷丰小学就坐落在这里。

“1992年徽州师范学校毕业后，一直在这里教书，今年已是第22个年头了。”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洪爱辉1992年从徽州师范学校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当老师。洪爱辉说，他刚迈出师范校门时，也曾踌躇满志，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刚毕业那几年，学校还有好几个老师，学生也比现在要多得多，今年这个学期，包括幼儿一共是21名学生，正式的老师只有我一个，妻子是来帮忙的。”

21名学生从幼儿班到三年级，洪爱辉把四个年级的学生分成了两个复式班：妻子朱绍芸教幼儿和一年级，洪爱辉则带二、三两个年级。“两个班级，两个老师，一天到晚那是没有清闲的时候的。”他们夫妻俩既要给学生上课，中午还要照顾学生的饮食，成了学生们的“特殊父母”。就这样，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的妻子其实只是个代课教师，学校里除了正常的教育教学，还有好多杂事，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洪爱辉的妻子朱绍芸是休宁人，从1989年到2000年的10多年，一直在休宁当代课教师。“后来小孩出生了，她便辞去了工作，在家带小孩。”谷丰小学位于大山深处，由于山高路远，条件艰苦，许多教师都不愿到这里任教。

到了2009年，谷丰小学的老师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洪爱辉成了当时小学里唯一的一位教师，“实在是没办法了，她也曾经教过十几年的书，我就要求她来帮我。”洪爱辉和朱绍芸夫妻俩让每两个班的孩子坐在一间教室上起了“复式班”，所有课程由两口子包办。

虽然不是正式老师，可朱绍芸和丈夫洪爱辉一样，对孩子们倾注了太多的心血。“2010年，我自己家小孩要到5公里之外的长陔中心学校读六年级了，要寄宿，一开始很不适应，每次打电话回家都说想妈妈，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有多酸。”想起10来岁的孩子平生第一次离开父母的日子，朱绍芸眼睛湿润了。“那时我代课只有300块钱一个月，可我去照顾自己的小孩了，村里这么多孩子怎么办？”就这样，朱绍芸同样选择了坚守。

“去年，洪爱辉骑着摩托车去长陔中心学校帮助学生运送书本，没想到车子翻了，人受了重伤，在屯溪住院期间，他还是想到学校，稍微好一点就出院了，和我一起又回到了学校。”在洪爱辉的右手臂上，我们还看到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手术还是今年暑假刚做的，为了不耽误学生正常上课，去年住院没有及时手术，今年暑假抽时间才做的手术。”朱绍芸解释说。

一转眼，朱绍芸也在这所学校待了6年了，虽然现在的代课老师工资每个月也只有1200元，但是朱绍芸干得还是很开心。

夫妻俩认为，如果教师们都只往城里跑，只往条件好的学校跑，那农村教育就毁了。

“现在不是都在提中国梦嘛，我们夫妻也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教好书、育好人。”对于洪爱辉、朱绍芸夫妻来说，谷丰小学就是他们的精神家园，为孩子们坚守这座学校是他们最朴素的梦想。   ·凌利兵 曹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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