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随笔】合璧（外一篇）

□屯溪  董建

《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于2011年6月1日至9月5日期间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展出，同时展出的还有大陆其他博物馆共计12件展品，浙江省博物馆收藏的黄公望“剩山图”和王原祁“仿富春山居图轴”、奚冈“仿黄公望富春笔意图轴”3件藏品在当年9月13日运抵杭州，14日上午入浙江省博物馆孤山馆区库房。据报道，这次展览，观众达81万余人次。有亲临展览现场的人说：“两个不大的书画展厅，从每天早晨8点30分开馆起一直到下午6点多，都在持续排队，要进入现场起码要等待两个多小时。”这让我想起2002年上海博物馆与故宫博物院、辽宁博物院共同举办的“晋唐宋元书画国宝展”时观众围观“清明上河图”的盛况。而这，只让我想起“见证”这个词，观众用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在人头攒动、前呼后拥中隔着玻璃观赏名画，不知能看到什么？除了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见证”人数，还能有什么？

2011年10月11日，我来到富阳。先参观了一个现在已想不起名来的古村子，近两个小时在迷宫似的小巷转悠，除了一些墙角边的鸡冠花和一只懒洋洋躺在竹箩筐里的杂色猫外，几乎什么也没有记下。看了随手拍下的照片，才想起在一幢老宅内，重修时一根方柱因材料或干湿的原因而严重的扭着麻花，让人想起施工的糟糕程度。继而来到富春江边的“华宝斋”。“华宝斋”是家从造纸、制版、印刷、装订至出版、发行一条龙生产影印线装古籍的集团公司。“华宝斋”的工作人员说，因这次“富春山居图”的合璧展，他们影印仿制的“富春山居图”赚了个盆满钵满。相关报道，华宝斋也按原作1：1高仿，一部名《富春山居图》“娱乐至极的时尚动作大片”也已开拍。虽然站在富春江边，却因雾气太重而看不见富春江的对岸，不免令我遗憾。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脑中保留的，依然是黄公望笔下提炼过的富春江图像。

我曾在浙博观赏过“剩山图”，忘了是个什么展，名作众多，当时人们并没有投以特别关注，与现在的火爆可谓天地之别。可见同一物在不同的政治、文化背景以及其他因素下，能量的转化是多么的惊人，同样也折射出人们的跟风有多少不是盲从的？

人们知道，“剩山图”在抗战期间为吴湖帆所得，1956年，吴湖帆将画售给了浙江省革命文物管理委员会。相关资料说当时在浙江省文管会供职的沙孟海出了很大力，在文管会决定收购此画后，沙孟海因与吴湖帆有交情，具体收购事宜就由他操办。沙孟海还请来了钱镜塘、谢稚柳等人从中周旋。最终做通了吴湖帆的工作，文管会以5000元买到了“剩山图”，并成为浙江博物馆“镇馆之宝”。

近读曾任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的《马衡日记》，却有另一段描述。1949年7月7日日记载：“今日为抗日十二周年纪念日，院中应放假，以开放故，于九日补假一日。吴湖帆致书郭沫若，愿以所藏文物十余种捐献政府，郭以原书送高教会，冶秋以电话见询，余谓识其人并知此事。盖湖帆收得无款山水一开，审知为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卷》之前段，骑缝印章各占其半。余前年在沪，与森玉往说之，劝其让与故宫，俾与所藏此卷复合。湖帆谓俟政治清明，当将一切财产献与政府。初以为搪塞之词，不甚信之。湖帆见余怀疑，乃略露其子不肖状，今果实践前言，是真出之诚意也。因将此项诺言签注书后，并请电沪军管会与森玉取得联系，接收后由故宫接受。冶秋允照办。”抗战期间，故宫文物转移到西南大后方。抗战胜利后，文物集中到了南京，原计划运回北京，但随着解放战争爆发，文物继续滞留南京。国民党撤离大陆，将故宫大批文物带往台湾，1948年12月21日，“中鼎号”运输舰驶进南京下关码头，第二天带走了首批712箱文物。其中320箱文物价值连城。第二、第三批文物在1949年年初也先后运抵台湾。《马衡日记》提到“前年在沪”，应是1947年，当时故宫文物还在大陆，其中自然包括“富春山居图”在内。如果当年吴湖帆捐赠意愿达成，“富春山居图”和“剩山图”早已合璧，但命运可能是一同被运往台湾，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2011年11月1日，到铜陵参加第二届安徽民俗文化节活动。

去合肥多次，经过铜陵时停顿一下，都是吃饭。有几次还是专门在铜陵大桥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长江魤鱼。这种魤鱼属无鳞鱼，味虽美，但我的体质不宜多吃。铜陵地名与富铜矿有关，其它的矿产资源储量也很丰富。史载铜的采冶始于商周，盛于唐宋，绵延3000余年而未曾中断，是著名的“古铜都”。另外，铜陵白姜亦有名，为铜陵“八宝”之一。文章描述铜陵生姜“块大皮薄，汁多渣少，肉质脆嫩，香味浓郁”，是否和土壤有关呢？一般烧荤腥，都要放些姜，据说可以解气味。我早年不吃姜，尽管我母亲一直说吃姜有种种好处，比如驱寒发汗、健胃，增进食欲，还能治脱发。据说孔子吃饭时“不撤姜食”，但那时正是批孔的年代，孔老二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三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孔子的圣人光环退去，但《论语》重被奉为经典，成了长销书。我也早过了挑食的岁数，而体检的结果又令人不安，这时，在电视上看到一位耄耋之年而又精神矍铄的著名老中医现身说法，大谈吃姜的好处，于是信焉，乃仿效圣人做法。

在街上闲走，偶见一家三联书店，有些惊诧，便走进去浏览一番。书店虽然也有些学术书籍，但和大城市的三联书店不完全是一个概念。转了一圈，最终买了一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年新版的邓拓《燕山夜话》。十年前，一方姓友人在屯溪博物馆租赁二楼一隅鬻古玩字画，壁间正中悬有一幅署名邓拓的大字中堂，写得颇有气势。友人以售赝品闻名于朋友圈，即使偶有真品，也会让人犯嘀咕。2012年10月，参加在福州三坊七巷举行的“百乐雅集——韩天衡师生第八届书画印展”，28日游乌石山，信步向东漫步，无意中竟来到“第一山弄7号”邓拓故居，故居现已是省级文保单位。故居依山，在院中石阶石壁上，凿有“第一山房”，近处一石上刻有邓拓手迹。站故居二楼东眺，能看到“崇妙保圣坚牢塔”的上半部。

故居中陈列了多种版本的《燕山夜话》，1961年，邓拓开始以“马南邨”笔名在北京晚报副刊开设《燕山夜话》专栏。其时我尚未出生。小时隐约知道邓拓名字，是因为批判“三家村”，我买《燕山夜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过去几十年了，大多数文章读来没有什么共鸣，但文笔有个性，有些文章具有史料价值，这是我短期能集中读完的动力。2012年7月号、总152期《书画世界》“中国书家”专栏发了我一组书法、篆刻作品，而在“重读经典”栏中，刊发了邓锋先生的“邓拓先生的古代书画鉴藏及绘画史建构——邓拓先生捐赠中国古代绘画珍品特展随记”一文。1964年，邓拓先生将他所藏140余件（套）中国古代绘画作品捐赠给国家，就在他给这些作品找了一个归宿的两年后，即1966年，他给自己也找了一个永远的归宿——自尽。2012年1月16日，由文化部主办，中国美术馆承办的“邓拓捐赠中国古代绘画珍品特展”在北京开幕。

歙县鲍幼文著《凤山集》，1987年学林出版社出版。现已难觅，而我需要“芜关中学”的资料，此书正有涉及。网上搜索，铜陵一家网上书店有一本，按电话联系寻去，乃一常年在夜市摆书摊的。实际上除了这一本书，再也找不到其他我需要的书了。两年前，新安江延伸工程有关部门请了一些人为公园回廊写一些前人楹联，分配给我的恰好就是鲍幼文先生生前所撰的一副“勤学如绕屋清流不舍昼夜，立身似中庭翠柏直上云霄”十一字联。

所有一切都没有刻意安排，缘分如此而已。

新闻推荐

加快良种茶园建设提高质量安全意识黄山市春茶产销两旺

本报讯记者  祁俊报道连日来，随着祁门、歙县等地茶园的陆续开采，黄山市各地正进入春茶生产的繁忙季节。3月26日，记者从市有关部门了解到，由于今年气候适宜，开园时间提前，采摘期延长...

歙县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歙县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