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故事】（101）李济仁先生的印缘

□屯溪   董建

著名中医李济仁先生是歙县定潭人，皖南医学院教授、附属弋矶山医院主任医师，荣誉、头衔甚多，兹不枚举。行医之余，李济仁先生最大的兴趣就是收藏字画，可谓痴迷。因爱字画，他结识了许多当代著名的书画家，我舅舅柳文田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1979年代，我到芜湖从舅舅学画，从四表姐口中常听到李济仁这个名字。舅舅卧室中悬挂的一幅陈大羽先生画的四尺整张“红梅雄鸡”，就是李济仁先生借给舅舅欣赏的。因常常看，这幅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闭眼如在眼前。某天，舅舅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他刚进门就高叫“老柳”，直奔卧室。四表姐欢快地说“李医生来了”。接着就向我介绍说他就是李济仁先生。舅舅去世后，一次我到芜湖看望舅妈，和舅妈在公交车上邂逅李济仁先生，舅妈介绍了我，李济仁先生听说我会写写刻刻，马上与我寒暄起来。

2010年1月8日上午，李济仁先生暨夫人张舜华捐献中国徽州文化博物馆六十余件书画作品仪式在徽博举行，捐赠名家书画有启功、林散之、程十发、唐云、陈大羽、费新我等，其中还有我舅舅的两幅人物画。在此之前，我曾因捐赠事宜数次到芜湖李斋，初次去，自我介绍是柳文田的外甥，李济仁先生立即表现出了热情，这是自芜湖公交车上偶遇后近廿余年的再次见面，他的形象和当年给我留下的模糊印象渐渐地重叠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李济仁先生知道我能刻印，话题中自然少不了印事。有一次，李济仁先生取出一些藏印给我看，说还有一些印放在北京家中。我一一过目，还留下了印蜕。这些印分两类，一类是当代篆刻家作品，这些人李济仁先生基本认识、有交往。一类是李济仁先生陆续收购或别人赠与的老印、旧印。我曾有文说过，印人往往不是孤立的只会刻印，这样的人其实是刻不好印的，比如陈大羽先生典型的一例。陈大羽先生擅花鸟画、书法，他的篆书、篆刻皆源于齐白石而有所雅化并有自己的面目，为学齐派篆刻的高手。他曾为李济仁先生刻“济仁所藏”白文印，李济仁先生曾让我将这方用鸡血石刻的印带回屯溪，在他捐赠的书画作品上一一钤记。李济仁先生另所藏当代篆刻高手的印，当数吴子建先生了，吴子建先生不仅为李老夫妇皆刻过印，还为我舅舅刻过“文田画稿”印，据李济仁先生说，也是由他代求的。

李济仁先生藏的老印不多，有不知名的和有小名的，也有两三枚比较珍贵的名家印。小名者如汪印川刻的“汪振椿印”即是。名家印则有叶墨卿刻的陶思曾所用对章和陶寿伯刻的徐丹甫用印。

李济仁先生还赠我一本他的幼子、现为清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李梢先生在1993年由学苑出版社出版的《篆刻通论》，此书出版时，李梢先生只有20岁。我早闻其书，但无缘一见，拜读以后，十分惊诧李梢先生的早熟和艺术才华。写了这本书后，李梢大概就转向医学方面的学术研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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