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闲说引号的否定意义的妙用

□歙县姚安全

标点不是无情物，化作文字更护语。“标点很重要。一个人标点不大会用，说明他语言不够清楚。”叶圣陶如是说；郭沫若也道：“标点一定要恰当。标点好像一个人的五官，不能因为它不是字就看得无足轻重。标点错了，意义就变了。”而标点中引号的否定意义，却频频出现于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在文章的标题里，醒目、惹人，被人所青睐，似乎跟贬义词用作褒义词一样，非常灵活，吸引人的眼球，也构成悬念，勾起人快速阅读的强烈欲望，真是耐人寻味，越嚼越有味。题好文一半，而题好的关键之一就是巧妙运用引号的否定意义，否定词语的性质和作用，否定得非常好，否定得相当可爱。不信，请瞅瞅下面文章标题中的引号：

“小人”不是天生的

此标题是著名作家雷抒雁写的美文题目，题中把小人加上引号，也就是否定意义，即所谓的小人。“小人”不是天生的，那是后生的？构成读者阅读的悬念。一气呵成读完，才感到写得好，写得妙；观点新颖，阐述有理，由现象到本质，层层递进，引人入胜，引号引用得实在是好。一般小人是个贬义词，多是人格或心理上出了毛病的人，思想上有点不怎么好的人；有小人哲学：我得不到，也不让他人好过。“小人”是食品里的三聚氰胺，空气里的二氧化硫，毒化环境，又难以治理。但是标题用上了大大的引号，意思则否定了、相反了，却带有作者浓厚的爱憎感情：许多“小人”，往往是“君子”制造的。“小人”是这样“炼”成的：一是“养”出来的，即家庭和社会中的消极因素长期浸濡，人格出现了扭曲；一是“逼”出来的，是不好的强势领导或群体逼出来的消极反抗，没有办法的办法，无奈无赖的选择。文章结尾呼吁：别逼出“小人”来。读来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分析颇有条理、有力度。如果以善对善，将人性中的善激活了，便一好百好。“小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养”或“逼”出来的，是“君子”造出来的。双引号的否定作用太重要了，太巧妙了，真让国人深思。

做一个魅力“老妖精”

乍一看标题“老妖精”，吓一跳，莫非是《西游记》中的白骨精或老妖精，而且还要力争做一个这样的、有魅力的老妖精，奇怪也！再细瞧，有一个双引号，哦，明白了，起到否定的作用，即所谓的“老妖精”，贬义词褒用，充满喜爱之情，老妖精老得可爱、可敬，写出人物的丰满个性。原来说的是巾帼豪杰宋书如传奇的一生。1921年，她出生于北京一个书香世家，走过快一个世纪，如今的她却有一个特别的绰号——“老妖精”，她觉得“特亲切特好玩”。46岁，她得了扩散性乳腺癌，20年后，她又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和老伴，但活得很潇洒，穿戴得挺漂亮。80岁，获得“北京市民讲英语”一等奖，81岁，获得全国金牌形象大使季军，82岁，出版了《幸福生活密码》一书，90岁，又出现在中央电视节目中，依然是一个穿着时髦、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思维敏捷、步履轻盈的“老妖精”。她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女人的美丽和魅力无关乎年龄，它只是源于快乐、自信的内心。“老妖精”是不会死的，至少精神上如此。引号引得好，使“老妖精”一词富有新意，活泼有趣，又有当今时代的意义，犹如时尚的“白骨精”一词一样，现在人们予以它——“白领中的骨干精英”。旧词新用，汉语魅力。

海清和大米：我们在美国“离婚”了

著名演员海清没有离婚啊，难道是名人的绯闻？不可能。噢，离婚打上了引号，表示否定，何况是在美国。虚惊一场，请看下文。海清和大米，2011年赴美旅行，来到了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附近的小镇——里诺，而里诺是离婚之都——“人生苦短，离个婚吧”。这里实行“无责任离婚”，想离婚无须理由，只要在这里住够规定的时间即可。于是乎，他们“离”了。但海清和大米都不是美籍华人，故他们俩在里诺拿的离婚证是不受国内法律承认的，两人属于“非法离婚”，从美国式“离婚”中学来的中国式婚姻的相处之道。原来如此。标题好，好在离婚的双引号上，表明离婚证只是废纸一张，逗着你玩的，有生活的情意。“离”了才知“合”的珍贵，“和”的真爱。

在“坏老板”手下“百炼成钢”

标题中前一个引号，表示否定，后一个引号表示引用。“坏老板”，可想而知。但文中的“坏老板”不是真正的坏，而是对员工非常严格，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老板要求编辑不但要约稿、改稿、校对，并且还要写好这本书的宣传策划。在这样“坏老板”下工作、磨练，员工终于“百炼成钢”。那么“坏老板”就坏得可爱，坏得使人进步，坏得催人奋进，坏得使人成钢；没有老板的“坏”，也就没有大伙职场上美好的今天和明天。老板不“坏”，职工不爱。表示否定意义的引号，你太可爱了，太有情味了。亲爱的聪明的读者，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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