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故事】(79)磻溪方壎的画与印

□ 屯溪  董 建

歙县磻溪村多方姓，民国间著名画家方壎即磻溪村人。但方姓是在元末迁入的，并衍为村中主姓。先居磻溪者，为韩、胡、鲍、戴诸姓。磻溪村形如鸟枪，上村细长如枪管，村末宽而弯如同枪把。民谚云：“村形如枪，习武有方。”宋至清代，磻溪属长乐乡，明清并属三十三都二图。今则属杞梓里镇。磻溪为水名，原名旁溪，环村缓缓流过。传磻溪村名由姜子牙隐居陕西渭水之滨磻溪“只钓王与侯”故事而来。

方壎（1873—1946）字伯宣、伯轩，号逸梅。曾见其花卉四条屏，署有磻溪外史。方壎初在歙县问政山投师习画，25岁后在家乡行医作画。有资料说方壎作品在清末曾获全国美展银质奖章。方壎人物、花鸟、山水皆擅，许承尧曾题其画云：“伯宣名壎，歙南乡近时人，以人物著名，作品流传民间甚夥。”安徽省博物馆藏有他的作品，徽博也有其作品，并且是人物画精品。此轴纸本设色，长129厘米，宽67.5厘米。画面绘一女子舞于一海棠形小桌上，余为五位伴奏者及太监侍女若干人。左上题跋云：“霓裳风细舞娉婷，识曲三郎倚醉听。飞骑荔枝销一笑，凭肩花影誓双星。钗分蓬岛仙云瘦，鬼拜棠梨佛火腥。南内归来人独自，不堪重听雨淋铃。衷中钿盒定情宵，宝帐杨花艳雪飘。飞燕新妆千古并，海棠浓睡一春娇。胡儿认母金钱洗，天子无然玉笛邀。多少上阳头白女，秋灯和泪读红蕉。癸丑秋九月仿顾云程小笔。磻溪逸叟方壎伯宣甫。”钤“聊自乐”、“玉柔花醉”朱文印，“方壎之印章”白文印。

由画面及题跋，我们知道作品表现的是唐玄宗、杨玉环等合作表演《霓裳羽衣曲》的故事。据记载，《霓裳羽衣曲》为唐玄宗亲自谱曲，并教授梨园弟子演奏，由宫女演唱。开元二十八年（740），杨玉环在华清池第一次进见时，玄宗曾演奏《霓裳羽衣曲》以导引。后来《霓裳羽衣曲》的舞者主角就是杨玉环了。唐代诗人赞赏《霓裳羽衣曲》的诗篇很多，白居易有句云：“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绘画外，方壎亦善制印，有《印稿集》传世。徽博不仅藏其画，还藏有其用印三方。三方皆朱文，分别为亚形框“伯宣”、“伯宣写生”和“磻溪渔逸”，其中“伯宣写生”有“逸梅摹汉”边款，由此款可知印为方壎自制，又根据印章风格，另两印也应为自刻。方壎虽有画名，但不大，网上称其为小名家。基本功虽然很扎实，但艺术表现缺少个性，这或是主要原因。他的印刻得很好，一般刻印者根本不能望其项背，但印名不显，实在可惜。一般刻印者自谦为雕虫小技，但印实难为，非能与外行道。因为这个原因，这一行也颇能蒙人。画好字好者，未必能刻印或刻好印。字和画臻于上乘者，必对用印讲究。但印刻得好的，其字画、至少书法必有可观。此无他，修养决定耳。

关于方壎行医情况，资料阙如。又见网上一幅方壎作品上有歙县吴半农于民国三十年（1941）题跋，是方壎逝世前五年所记，对了解方壎晚年颇有裨益，移录于此：“磻溪外叟方伯萱精绘事，其山水人物翎毛花卉无所不工，得之者珍如拱璧。惜乎晚年遁入理学，虽求者踵接，一任利诱威胁，不肯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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