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星徽州区潜口乡的东北有一个群山环绕而古风犹存的

□ 程新星

徽州区潜口乡的东北有一个群山环绕而古风犹存的灵山村，村子不大，只有300多户人家，可她却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早在五代十国的后唐时期就有方氏先人迁徙于此，后来，同宗聚族而居，繁衍生息渐渐形成了一个以方姓为主并拥有1500多人的村落。有一天，我和歙县一些文友去呈坎采风，回程时随大巴在山中盘旋，不知不觉来到了这个被儒学大师朱熹赞为“山川唐泽国，云树汉公祠”的古徽“小桃源”灵山村。 

灵山之灵秀，因这里出产一种蜚声古今的大米——灵山贡米。早年间，每年的春夏之夜，灵山的山林壑谷中总不时飘荡着一些忽明忽暗、游弋不定的火光。迷信的人便以为那是“佛灯”或“鬼火”，每年到了三月三或七月十五的“鬼节”就去燃香烧纸，求神问卜。其实，那漫山游弋的火光实为“磷火”，而磷是一种能促进水稻籽粒饱满、提前成熟的天然肥料，正因为灵山的土壤富含磷肥，所以，灵山大米以“粒大、味甘、质优”的特点而驰名。明代中叶，灵山米被钦定为“江南贡米”之一；1963年，时任外交部长的陈毅所率中外使团来游览黄山，品尝了灵山大米后皆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灵山之灵秀，还因她有一种自然和谐、幽曲而别致的村庄格局。该村处于灵金山与丰山的二水交汇处，是两山夹一坞的地势，全村民居皆背山依水，夹溪而建。穿村而过的那条小溪名叫丰溪，相伴着四华里长的石板路由东向西，蜿蜒曲折，构成了村庄，溪渠，道路三者相依，同步并行的带状格局。并且，灵山的村街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凤凰街。据老人们说，过去，村中有一棵巨大的凤凰松，虬枝曲张，如同凤凰展开的双翅，蔽荫了半个村子。后来，古松不知去向了，而山坡的树根下却冒出了一股汩汩清泉，滋润了整个灵山村。 

当然，传说只是一种地方文化的折射，但我们走在灵山那迤逦曲折的石板路上，确也感受到了一些山村的古朴与奇趣。灵山的石板路与别处不同，她是用当地的花岗岩和麻花石条铺成的，最宽的石板有1.4米，一两块石板顺溪一架就是一座简单而牢固的石桥。而且，街面上许多石板半突出于路外，悬空于溪水之上，从对面望去，俨然就是一道“人在街上走，水在脚下流”的奇妙风景。 

灵山之灵秀，更因为她有着深厚的人文积淀，古老的民俗和一片优美的水口林。我知道，灵山曾经是明代开国名臣李善长避祸退隐之地，而许阁老未出仕之前，也曾经在村后的灵金山寺内研读经书，设馆讲学。走下灵金山，就是村西绿树掩映的水口，这里有一棵历经五百年风霜依然枝繁叶茂的苦丁茶树，1938年，新四军在岩寺整训成军时，树下的土台子曾是战地服务团宣传演出的阵地。大树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翰苑”牌坊雄踞村口，对面的灵阳桥上则是飞檐翘角的天尊阁。天尊阁又称雷祖庙，据许承尧的《歙事闲谭》记载，过去雷祖庙曾供有金身朱喙的雷公神像，自明代洪武年间起，山村人每年的6月24日都要洒水净庙，焚香素食，敬拜雷神。说来也怪，或许是受了高山盆地小气候的影响，抑或是山民的虔诚感动了上苍，每年一到春夏之交，这里总有几场豪雨伴着雷声洗涤山林，于是，百泉喷涌，聚流成瀑，这时，无论何人来到灵山皆“食宿不取值，家家置茶具，人人饮不禁”。 

的确，灵山的山美水更美，行经村后的溪涧边，我曾啜饮了一口那里的山泉，果然甘甜凉润，清冽无比。但是，今天的灵山早已不是当年封闭的世外桃源了，如今，这里家家都有自来水，人们已告别了山塘水井，扁担筲桶的年代。而且，我们一路走来，见有着马头墙和砖雕门罩的明清古宅中还间杂着不少精美的农家新楼，在凤凰街的一家小店里，我还看见货架上摆放着电饭煲、电水壶、小台扇以及县城超市里常见的防晒霜，沐浴露等美容护肤品。村外的公路上，不时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打工回来的村民带来了山外的趣闻乐事，引起的笑声就像那欢腾的溪水哗哗地穿过山村，在水口的灵阳桥下打着漩涡，一路高歌着奔向山外的丰乐河。 

我的心也像那灵山的溪水一样畅快、激动，当停在村口的大巴使劲按着喇叭，催促我们赶快上车时，我还依依不舍地举起相机，拍下了灵山的最后一个倩影。随后我向乡亲们告别，愿人们把这个古老幽秀的山村保护好，并希望她的原生态和天姿丽色被收入黄山市乃至全国的风光相册，让更多的人来认识她欣赏她，让她的名山秀水、风物民情为山区造福，为黄山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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