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世辉出门便是古徽州首府脚踩下去就是歙县古城的水土

□ 潘世辉

出门便是古徽州首府，脚踩下去就是歙县古城的水土，世事变幻不知掩埋了多少历史，倒是那山川风物大体依旧，诸多历史残片后面牵连着大块古徽州的斑斓人文，朴实、纯真，是连绵延续至今真实的存在，又依稀似在一隅睡梦里，是一池荷韵，适宜的、淡淡的香，依衬着秋来萧索、寂寥天成的徽州背景，虽枯萎却鲜活着，是最可耐琢磨和消受的风景。

很多时候，我以为，是白墙黑瓦、错落有致、迷离倒影里的古朴民居最终选择了山青水绿、淳朴自然、温良婉约的古徽州，生里死里，醉里梦里，天然浑成。

注目徽山歙水，从昱岭关到箬岭古道，从丛林寺到长庆塔，从秦皇汉武到唐宋明清，从包袱雨伞到腰缠万贯，从暗夜孤灯星火到古城霓虹满街，一寸寸、一秒秒，地域与时空在这里交错纠缠，留下瞬间永恒，迷离了风光无限、灿烂无比的厚重人文，静态的、活动的，消失的、留存的，在流淌的光阴里，活脱脱铺展了一地徽韵、漫天徽风，泣诉成《哭轿歌》、《十送郎》……祈盼成“跳钟馗”、“叠罗汉”……念叨着“臭鳜鱼”、“毛豆腐”……无时无地不散发着不远不近不浓不淡的徽墨馨香，弥漫着歙砚的玉德金声，浸染着黄山毛峰的淡远高长……曼妙了多少景致，痴迷了亿万生灵，终究落定了千村百代家族里人“打死不离家门口”的叶落归根。到底是地域影响了这人文，还是这人文耀眼了这片土地，说不清。

金窝银窝不比草窝，金床银床不如木板，就在这里落定才好。喧嚣世界太多浮躁虚华，有时，你的确需要从忙忙碌碌的奔波里解脱，在这山峦紧抱、绿水长绕的山隙河滨停顿下来，找寻真正属于心灵的存放之地，不必考虑俗务，一切只为内心精灵的寄托，且当长途跋涉、艰辛疲乏后的洗面小憩，可舒畅入眠。

可伫立西干山巅远瞰你的挚爱古城，可站在渔梁对岸感受徽商起落烟云，可散步斗山街作雨巷憧憬……八脚牌楼、棠樾牌坊、阳和门、南谯楼、中山巷、一带云根、府衙旧堂、打箍井、渐江墓……一砖一瓦、一石一墙，总是满目葱茏伴秀水，一城古韵从来真，是初阳映射下的蓬勃年轻，是千年夏雨后的清新如洗，是回首时的壮烈绚丽，是冬雪掩映里的脉脉温情。或可于练江桥畔太白楼上，循着四水回澜的波纹，追逐“槛外一条溪，几回留碎月”的诗句遣怀……古城墙砖石班驳，夕阳映照着岁月坎坷艰辛，多少磨砺造就了满城徽派神韵。可叹功利从来如浮云，消散的总是虚名，留下的是一派原真。

看那历史的天空下，石坊冰冷，祠柱森森，马头墙矗立，轩窗旧迹，古井传音，芸芸众生飘散去多少命运？古民居村落又喧嚣偃息了多少个望族？古街巷桥边的徽语话音却不知牵挂了多少代思乡的人和情？

风过，从悠长巷弄里总是吹来徽州古城的温馨，叹息里含满人生财富，从古至今的脑海里复活了印刻深深的人、景、影，传送的定是徽山歙水的音韵，如诗如画如幻如梦，总让人流连忘返不舍离去，送你些许感悟，让你放纵遐思……

秋已来了，听歌里唱：“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淡淡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无以为寄，是可以寄，且这样给古城贴枚别致的小标签，随唐宋元明清的岁月光华捎给未来去做个鉴定。

这就是徽州古城的韵味和芬芳，以前的、现在的，承继的、新萌的，留住的、飘逝的，过往的、想望的，贫瘠的、安康的，轻轻的、淡淡的，始终萦绕在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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