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故事之六十一项怀述鸡骨白“鸟啼山客犹眠”印及其他

□屯溪董建

某年，我去海上百乐斋，以项怀述“鸟啼山客犹眠”印章奉业师。此印白文，边款刻隶书“鸟啼山客犹眠”，署别峰款。此印得之歙县一故家，曹迟兄之绍介也。业师将印刊入《砚印赏读》一书。

印石为鸡骨白。所谓鸡骨白，不是石头的本名，而是指一种加工石，也称煨乌石。《砚印赏读》介绍云:“煨乌石是明代石农加工制成的石品。在寿山，石农多取柳坪、旗降、高山等石，用稻糠温火煨成，所煨之石经火皆呈黑色。故名煨乌。清人郭柏苍称‘火色正，则纯黑如漆;火色偏，则拖白若汉玉。’可见，煨乌之石，可能为纯黑，也可能为灰白。火煨之石，火候不易掌握，即使不粉碎，周身也易生细裂纹，故今已不为人用。”

印章不同于书画，纸张一经染翰，则不堪再用，而印章创作完成后，还可以磨去重刻，作者自己不满意，可重刻，别人也可如此为之。我们在一些古旧印石上，常可见到边款与印文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大多就是这个原因。发生这种状况，原因有数种，除了作者不满意重刻外，其他诸如印石珍贵，得之者易刻为己用;别人认为原刻无价值而重刻;后人不知原刻为名家所为;商贾为牟利而改刻相关内容等。因煨乌石有个特点，石经过火煨，质地变得坚硬，已不再受刀。因此，明清时有人在治印后施以此法，求其耐久使用而兼防为人磨去重镌。当然，也有个别因为失火意外而成鸡骨白者。鸡骨白名称应源自古玉中之鸡骨白。埋藏在土中很久的玉，有的因地质环境和其他因素，会形成鸡骨白。鸡骨白玉器的形成，其实就是一个钙化过程。后人和当代都有仿鸡骨白者，无论用何种方法，都离不开加热原理。当代做伪印者并不少，但做鸡骨白者不多，偶一见之。

项怀述(1718—?)，又名述，字惕孜，号别峰，乾隆间安徽歙县桂溪人。工篆隶书，能画，尤以治印名。有《伊蔚斋印谱》、《隶法汇纂》十卷、《伊蔚斋黄山印薮》行世。项怀述刻印以冲刀为主，辅以切刀。其边款多双刀，堪称精能。同里项根江、项道玮、项绥德，皆精治印，曹文埴将他们合称为“南河四项”。南河，桂溪河之南岸。曹迟兄藏有项怀述印数方，或与其祖上与之交往有关?徽博亦藏有三方项怀述原刻，并有《伊蔚斋印谱》。

桂溪又名小溪，村口有阁楼一座，匾额上书“桂溪”二字，款署“嘉庆丙辰慎斋项士灜重建”。匾额下隐约可见上世纪书“跃进门”三字。阁楼不远处，有浮屠一座。多年前曾与秀南、王焘、童军游，专为观赏丛林寺内丁云鹏所绘观音罗汉像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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