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读书图》中的白岳秋色

□李军

2018年1月17日，大英博物馆在Facebook上发布了一段短视频。该视频以3D技术立体呈现了中国明代项圣谟创作的山水画《秋林读书图》：观众跟随飞鸟进入画中，穿过山林，蹚过小溪。茅屋内临窗而坐的捧读书生，肩扛柴薪的归家少年、骑在牛背上的悠然老翁，还有那飞泻而下的瀑布、云烟万状的峰峦……均跃出画面，让人身临其境而神往之至。

这段2分32秒的视频，在发布后的短短3周内，播放次数就超200万，获得2.3万次点赞、6.3万次分享，评论达2000条以上。

画中所描绘的绝妙景色，就是位于安徽休宁的齐云山（古称“白岳”）。齐云山多胜景，常飞云，被乾隆皇帝誉为“天下无双胜境，江南第一名山”。此幅壮丽的“天开神秀”画卷，古往今来吸引了唐寅、袁枚、郁达夫等文人墨客纷至沓来，吟诗作赋。特别是金秋时节，红树黄叶与丹霞地貌相映，天高云淡与摩崖石刻同辉，景色十分迷人。

明天启三年（1623）秋末，27岁的浙江嘉兴画家项圣谟慕名来到齐云山。“碧水绕丹峰，红叶映赤崖”。秋日的齐云山，层林尽染，美不胜收。画家见“沿途山色溪声绕匝，白云红树，野炊樵径，村落茒堂，或遇杖引僧归，或见童驱犊返……面面皆山，翠如流而欲滴，空巗飞雨，溪石巉喦，巨细合流，危滩奔激，天边落碧，屋底蒸云，黄叶满红，青烟断岸，变幻万状”，以至游览回家后，依然沉浸在齐云山的美丽景色中不能自拔，于是尽兴绘下这幅《秋林读书图》，更愿在齐云山“得如此一室读书于中”。

项圣谟的祖父是明代著名的收藏家、鉴赏家项元汴，他曾收藏过顾恺之的《女史箴图》、韩滉的《五牛图》、韩幹的《照夜白图》等传世名作，堪称“海内私家收藏第一人”。项元汴六子皆擅画、喜收藏。

项圣谟自幼受家庭熏陶，潜心研读书画名作，绘画才能独显。项圣谟的山水画，既承宋人周密之技法，更兼元人书画之气韵，秀逸高雅，极富书卷气，《秋林读书图》即是其早期山水画的重要代表作。

这幅写生山水画绘成不久，便转入他人之手。次年，项圣谟族弟项祖洲得到此画，项圣谟复见后非常激动，再次在画上题跋：“此画余亦甚爱，不意失而得，得而复失者数数，今又为祖洲弟得之，可保无虞矣。”清初嘉兴破城后，此画流失。民国时期，此画曾被一代书画名家卢子枢收藏，后被大英博物馆收藏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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