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红兴
如果说,整个徽州是世人心中的世外桃源,那么休宁县源头村无疑是其浓缩的精华。
这里虽不是新安江的发祥地,只是一条寻常的小溪源头,可那份清幽,摄人心魄。
涓涓的水,生命的流,从那白云缥缈的仙姑尖汩汩而出,跌宕滚爬,浅吟低唱,在小盆地内放慢步履,喘口气,滋养了一方水土。
第一次得知源头,是在二十多年前,有一同事是那的人。揣度着村庄的容貌,涌起的感觉,正如那首千古绝唱,“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那般富有诗意。虽知诗中的“源头”非此处,却有了几分水灵。
五月的一天,我和好友文敏终于去了源头。路不算远,40里地,却挺难走。因为修筑公路,又下过雨,泥泞颠簸,弯道迂回,车胎打滑,便弃车步行。临近村口,“之”字形的盘山公路,陡然突兀。我们俩另辟蹊径,发现了通村的山涧,有一古道,青石板,宽约一米。这几年,我们迷上了这样的路,自然、原生态,可以体味更多的情趣,感受生命的自由与欢快。
未走几步,水声入耳,轰轰作响。我们循声识源,只见山谷中悬一天然瀑布,一叠两折,二十来米高,三米多宽,倾泻而下,震荡山谷。两侧奇石峥嵘,硕大无比,数吨之重。虽说是初夏,可这山涧的水,润滑如玉,清澈如镜,凉意沁人,久了有些刺骨,我们不敢长留。
重返古道,逶迤而上。石板光润,印满沧桑,虽有破损,但整体完好,走在上面,会有穿越时空之感。浓荫匝地,愈发幽暗,树皮皲裂斑驳,树干粗壮,数人合抱,擎天而立,蔓延数里,遍布山涧两侧。树以苦槠树为盛,足有近千株,兼杂有红豆杉、枫香树等二三十株,一样的高大遒劲。苦槠树群,见过多次,像这如此壮观、如此丰满的,是第一次。闭了眼,仿佛看见了秋季硕果满枝,簌簌落地的盛况。
后来从村委会主任詹余枝的介绍中得知:村庄已走过了400多年的风雨,最初移来的是詹姓,是从婺源庐坑迁来的。以后有了宋、汪姓。这片林子就是先祖们栽下的。
这里的人,视水口林为神灵,禁伐,从不动其一根。村人至今仍然像男人呵护媳妇一样,保护着这片古林。
前两年,村里修公路,村口这段,有人建议从水口林走,这样可以少绕弯,降低成本,可村里人不同意,宁可多绕道,也不毁坏这片林,宁可多花十几万,也不毁其一草一木,县里有关部门也被村民感动了。
源头村人是大智大悟的,他们深深懂得,保护古树,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村口处,更显逼仄,两山对峙,中流一溪,上筑古桥,两侧红豆杉站岗。这里是青龙白虎并立,地户紧锁,藏风聚气,体现了村落风水学的核心。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跃然眼前。一个三角型的小盆地,喇叭状散开。茂林翠竹,两岸人家,400多人,散居溪流两侧。清朝康熙年间的源聚桥横卧其上,藤蔓披拂。一切显得恬静、安谧、温馨而祥和。
这里少见数百年的老宅,原来上世纪七十年代,一场大火突袭,几乎将全村化为灰烬。此后,陆续建成的房子,大多为新徽派民宅,粉墙黛瓦,倒也不失整齐之美。还有些树皮房,三十多年的风雨,也让它有了一种沧桑,有了一种别样的美。这样的村庄,卧在这高山间分外地宁静。不过,村内还有一所小学,6名学生和一位老师,琅琅的书声,让人想起徽州的古训“三间茅屋书声响,放下扁担考一场”。
去的时候,正逢茶季,茶机轰鸣,茶厂制作“仙姑炒青”。村委会主任泡了一杯给我们喝,这里的仙姑云雾茶清香四溢,回味绵长,比那些所谓的名茶不知要强多少。
村委会主任还带我们去看百丈冲瀑布。那瀑布气势庞大,有百余米高,只是只闻其声,难见其壮影,被竹林遮挡,我们无法窥其全貌。
驻足山腰,回望村庄,层层梯田,从半山腰漫至村庄,落差大,有百余亩,线条弯曲,交错重叠,俨然一幅水墨画卷。夕阳映射在水意涣涣的田里,反射出七彩霓虹,熠熠生辉,为山乡平添了几分绚丽与梦幻色彩。这样的光与影,在古徽的村庄中,似乎并不多见。
海拔1075米的仙姑尖上,林海苍茫,有仙姑庙、红军洞等遗址,还有飞机的航标。登顶远眺,可见百里之远。
仙姑山中古村卧,百年苦槠水口幽,山环水绕古风存,新安秀色数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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