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琪
从故纸堆里得悉“查源”一词,已经是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谋面,我想是缺少某种机缘,或许是想留给自己一个想象的空间,不想太快去深入,怕是个美丽的乡村梦境被现实而打破,所以一直就搁着,不去碰它。乙未年末,安师大刘君道胜相约祁门县文堂村时,再提查源,回程的时候斜入了这个美丽的小山村。
过去走老路进村是水口,有汪王庙,有观音阁、有义合桥、有义合祠、有古树林。我小时就感到水口很神秘,甚至是早晚经过水口心里面都有一种恐惧害怕,对庙宇里的那些菩萨和水口里的古树有一种敬畏。现在村村通,一条雪白的水泥路插进了山村,横冲直闯让人生厌,路是好走了,可是缺少人情味,也没有了人文关怀。知名旅游专家魏小安最近说,新农村建设是古村落的第五次破坏,就连这里的穷山僻壤也没能幸免。
从查源王氏宗谱我们可以看出,查源村口朝北,俗话说“北风吹得人丁灭”。因此人们在进村的地方营造紧密的水口,用汪王庙、观音阁、义合桥、义合堂,特别是古树林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以解决了自然环境中的平衡关系,更为重要的消除了人们心中那种不安的心理障碍。
如今水泥路直通到乡村,水口的龙脉已切断。明代嘉靖年间修建的義合桥亭,过去是供奉“周王大帝”的周王庙,案桌上摆放的铁罄是浮梁县陈玉童敬助的,可是在庙宇的墙上村民们依然供奉着观音,在查源村民看来,周王也好,观音也好,汪王也好,他们都是乡村的保护神。村口的義合堂倒塌了,只剩下残垣断壁,在后进天井左边墙,还镶嵌着一块碑刻,内容是光绪八年重修寝室乐输人员与数量,对面义合堂的“垂死挣扎”,再也无人问津,一任它在风雨侵蚀中消失殆尽。祠堂旁边那些为挡风而栽的桂花树,枝干曲折虬劲,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靠山的祖墓原来前面的牌坊前些年卖到了休宁去了。
从村口到正村有一段距离,进村还要过一座“环秀桥”,桥不大也不高,一副小巧玲珑的样子,倒像今天一些园林中的摆设。走过桥后又是一片古树林,如今只剩一株古香枫了,树木要几人合围,高度已到了仰望跌帽光景。已是深冬大寒,古树露筋露骨,一副铮铮铁骨的傲气。
与古树隔岸对峙有幢老屋,远远看去气度不凡,村民告诉我这就是洗心斋书屋。想不到一个山村却有这样一个雅致的读书地方,书屋临溪靠山,又处在村口的古树林旁边,书屋是典型的徽派园林建筑,二层三间,前有泮池,再前是园林假山,泮池有荷花红鲤,溪水从旁边的溪流引入,过泮池从书屋中间底部半月形涵道中流出。
这就是所谓的“洗心”吗?当然这只是一种寓意。我想读书才是人们最好的洗心,明代李东阳《洗句亭》诗:“洗句复洗句,洗句先洗心。”经常洗心,可以不染尘染,经常读书,可以更新知识与观念。《诗经》说“心若无尘,一花一世界,一鸟一天堂;心若静,已如涅槃,风声物语,皆可成言。”人只有除去恶念或杂念,才能得到升华。读书思过,进取上进,洗心斋书屋真是乡村文人最好的去处。
小溪穿村而过,民居依次而建,鸡犬相闻,书声琅琅,让人一下子就走进了明清的徽州。有人说一个地方是否有生机,要有三种声音,就是“婴儿啼哭声,织女纺车声,儿童读书声”,这样才是一个充满希望而蒸蒸日上的村落,我想查源就是这样一个富有生机的乡村。
走在查源的水街上,你可以看到山村的河道,浣衣的河埠,山畔的护坡,弯曲的古道,都用卵石“砌”得整整齐齐,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光溜溜的“建筑”,或裸露,或爬满青藤,让人感到有种亲切感,从这些细微的建筑中你能体会到村民的认真用心。在村子的上首,还有用卵石“砌”起的寨墙,一边是溪流,一边是山畔,寨墙口子有石制的寨门,寨门两边埋有坚固石板,两块石板分别是固定和活动的榫铆闸孔,夜晚或遇匪徒时,关上寨门便可进行有效的抵御。
我们在村民家中查看了《王氏家谱》,查源王氏为南唐兵部尚书王璧公的后裔,三世祖敬璋在北宋时期就分迁到查源。家谱是查源宗祠思绍堂光绪二十六年刊刻的,当时收藏的宗谱是相字号,有六册保管较好。在徽州家谱被誉为宗族的珍宝,至今还保持着秘不示人祖训。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慢慢地淡忘祖训,还有那些美好的乡规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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