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彦靖 潘 媛
祁门县箬坑乡的汪村,是个有着千年历史及文化底蕴厚重的古村落。近日,笔者在该村汪建忠先生的陪同下,特地观赏了村中几处建于康乾年间的古民居。其中村中那座名为“绍德堂”的“汪氏宗祠”,其规模巨制,在祁门数百座祠堂中排行第二;其匾额之多,居古徽州万千古祠堂之首。
如果说遍布古徽州村村落落的祠堂是栖息祖先灵魂的场所,是宗法制度的主要载体,是族权自治的象征,那么悬挂于祠堂中的匾额,无疑是祠堂建筑艺术中的点睛之笔,是一道独特的风景,蕴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与文化内涵。“绍德堂”中曾有匾额四十余块,这在古徽州祠堂中实属罕见。可惜的是在“破四旧”和“文革”中,大部分匾额已被摘下,砸烂的砸烂,烧毁的烧毁。然而,作为村中最大的宗族总祠“绍德堂”被保留了下来,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改革开放以后,人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丰衣足食的人们,在追求更高境界精神生活的同时,于“慎终追远”的乡土情结里呼唤着古文明的回归。作为徽文化物态载体的古祠堂,纷纷得到了保护和修复。汪氏宗祠“绍德堂”在“百村千幢”项目中,得到了及时的修葺,依然保持着“原汁原味”。在修葺过程中,有些被村人暗中保存下来的匾额,重新修补挂了上去。有些被毁弃的匾额,凭着族中老人的记忆,按当初的内容重新仿制,挂回了原处。遗憾的是几近半数的匾额至今还未得以恢复,有待日后的搜寻增补。
笔者徘徊祠内,巡视已有的21块匾额,沉思良久,感慨万端。仅抱一家之管见,欲借此文大致说说“绍德堂”中匾额文化的内涵,及其功能所在。
《绍德堂》这块匾额,悬挂在享堂正中照壁之上,下面原来挂的是祖宗容像,它与悬挂大门外上方的《汪氏宗祠》匾额一样,都是表示名称的。不同的是《绍德堂》别有一番涵义。“绍,继也。”《说文》,意为继续发扬光大。“德”,一般指端正的品行,高尚的修养。用“绍德”二字作堂名,意在要求后世继续奉行先人的德化和教言。
《贡元》、《乡魁》、《七溪元宗》等,都是表示身份一类的匾额。这样的身份,在封建科举时代,一般表示汪氏族人中,出过道德文章高人一筹,又能足以引起宗族自豪的人物;《上序抡英》、《儒林硕望》、《丹心碧血》、《九梯开祥》、《保障六州》等匾额,皆属于歌功颂德、追认表彰之类,从中昭示着汪氏先人中的文韬武略;《硕德遐龄》、《熙朝人瑞》、《嚼齿衔须》等匾额,虽有歌颂的意味,但主要体现在旌表祝贺方面,旌表祝贺汪氏族人中的德高望重者,长寿高龄者。
还有一类属于述志兴怀的匾额,如《操坚金石》、《追远》、《健柏凌霜》、《山高水长》等。这类匾额重在激励子孙后人树立远大的抱负,砥砺坚强的意志,养成虚怀若谷的情怀。
汪氏“绍德堂”享堂的左右两壁,分别挂有《忠》、《孝》、《廉》、《节》四块竖匾额。“忠孝廉节”作为中华民族千古美德,最早见于南宋时期岳麓书院讲堂左右两壁,是由著名思想家理学家朱熹亲手书写,奉为岳麓书院校训的。古徽州各地方的学堂,一般也都设在祠堂内。看来汪村的“绍德堂”内嵌“忠孝廉节”四匾额,大有仿效岳麓书院之意,证明这里曾经也是讲经传道授学之地。
“绍德堂”建于明朝宣德年间,近600年的历史长河中,各类匾额始终围绕“忠孝廉节”的正统观念,拓展着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的外沿,并以此规范着一代代后人的言行。
“以匾研史,可以佐志;以匾学书,可得笔髓。”“绍德堂”匾额另一方面的文化功能,体现在各具千秋的书法上。现存的匾额中多为端庄雄伟、遒劲郁勃的行楷,也有刚劲峻拔、笔锋凌厉的行草,还有轻重顿挫、灵秀飘逸的隶书,以及体正势圆、细劲挺直的篆体。这些匾额的题字,基本出自汪姓书法家的高手,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也是后人习练书法的模本。
其实,“绍德堂”每一块匾额的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近些年,汪村正在着力打造民俗文化新村,“绍德堂”还有被毁弃的二十块匾额,至今仍清晰地刻在村中老年人的记忆里,该村文化老人汪绍胜在他《舜溪王村》一文中也详尽提到过。这些曾经激励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匾额,应以最大努力恢复,使之继续发挥匾额文化教育功能的正能量,也好为后人留下一份鲜活的实体历史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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