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寒还暖的初冬,黄山脚下十字畈区的晚稻已经长熟,微风吹拂,金浪涌动;山塝田埂上的枫叶、乌桕叶也由浅红变深红,装点着黄山北麓的乡村美景。置身水彩画般美好的乡村,放眼四望金色稻浪,不由想起知青岁月时的插秧生活。
上世纪70年代中期,我们三男三女六个知青到太平湖畔的上坡大队插队劳动。平时劳动、吃住都在大队林场,春天插秧时,因劳力不够,知青被召回到户口所在地的王家生产队去插秧。
插秧之前,队长将一把把捆扎好的秧苗抛撒在水田里,社员们高卷裤腿赤脚踏入水田。人们左手抓起一把稻秧把子,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准确快捷地捏出四至五根秧苗,迅速地插入水田泥土里,如此反复,整日机械般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当时插秧要求将秧苗横竖都插在一条直线上,秧棵之间距离均等,不能歪斜,虽是干农活,却像在描摹一件艺术品。当一亩田插完秧苗后,站在田埂上,闻听林间布谷声声,观望水田整齐划一间隔均等的青青秧苗,风吹苗动,绿意盈盈,充满灵动的诗意和神韵。
插秧要过几道关。首先,双脚整日踩在齐小腿肚深的水田里,有人不适应,皮肤过敏红肿;再者江南的水田有很多吸血的蚂蟥,年轻人的皮肤似乎对蚂蟥更有吸引力,有时一条腿上叮着三四条蚂蟥,鲜红的血液将它们的躯体撑得粗溜滚圆,待你发现用手拽它时,它们的嘴如同一个吸盘,紧紧地叮吸在腿上,不用劲拽不下来。蚂蟥湿滑,粘绵软溜,一些女知青不敢用手去拽捏,还吓得大声喊叫,引起社员们哄笑嬉闹。那苦中有乐的情形,仿佛让辛苦劳作的人们,暂时忘却劳动的艰辛与心中的迷茫。
此时,灼热的太阳高悬于天,人们膝盖以下浸泡在水田里,长时间翘臀、弯腰、低头,早已是腰酸背疼,偶尔站直稍作休息,要想利索地将腰伸直都很困难。劳作间歇时,斜靠在田埂上或平躺在大地上,那是插秧季节人们恢复体能时最舒服的一种姿态。水田的稀泥中偶尔会遇有小石子,如不凑巧,插秧时快速插入泥里的右手指尖触碰到石子,疼痛得钻心,厉害时还会刮伤手指和指甲。有过如此这般的体验,你会真切地感到:一粒稻谷从播种到插秧,从耕耘到收割,从晒谷到入仓,真是来之不易呀。如今大力提倡“节约每一粒粮”和“光盘行动”,既是对劳动者的尊重,更是对粮食的敬畏,节俭的传统不能丢。
插秧辛苦,插秧时节在社员家派饭却令我们解馋。物资匮乏的年代,社员们生活也很艰苦,可每当我们派饭到哪一家时,他们都比平时要另外多加一两个荤菜款待我们。真挚的情感,视为家人般的关心与爱待,历历往事难以忘怀。插秧时节也是青年人爱情萌发的甜蜜时刻。当时每人一行插十棵秧,有位小伙子一行却插了十二棵,原来他为身旁的姑娘每行代插了两棵,乡村爱情随着秧苗的发棵结穗也开出了鲜艳的花,结出了甜蜜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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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黄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