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岩 整理
项目:涛雒黄家羊肉面
地点:涛雒镇涛雒二村
被访人:黄庆德
图/文:林丽
“小满”前几日,我们一路向南奔赴涛雒。寻访之前,那里就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在等着我。
黄庆德,名字就像一个老商号,在心里我叫他黄老爷子。1944年出生,白发,高个儿,精神矍铄。寻访前就听说,黄老爷子不喜欢别人在他忙的时候来凑热闹。但应该是他没有不忙的时候,采访等同于见缝插针。
车子进入涛雒二村,拐进一条南北巷子,巷口远处就排起了车队,此时是下午一点半。“黄家羊肉面”——— 直面遇见的一家小门面有点超乎我的想象。在我臆想中,应该是一块黝黑发亮的招牌,上书鎏金大字“黄家羊头面”,门厅内,赭色木桌散发出来油亮的光,麻溜儿的店小二,肩上搭着白羊肚毛巾,拎一把提梁壶,热情地招呼着,“来了您呐。”但我进得门来,没有内应,只有顾客在简单的隔断里吃饭,我数了数,有十几个大小不同的隔断,推杯换盏,是当下最普通的市井生活。
据说,面馆北面的那条东西大街就是1992年前涛雒最繁华的“小市”。“小市”是涛雒的通用语,它是相对于“大集”而言,主要售卖蔬菜、海鲜,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会奔赴而来,图的是个新鲜。上世纪8 0年代,黄老爷子在这里开起了黄家羊肉面馆,百姓们 逛 街 累了,就进到面馆来,连汤带肉的喝上一碗羊肉面,愉可。
1992年,小市迁走了,而黄老爷子的“黄家羊肉面”却一直开在这条小巷里。门面不改,货真价实不改,就连黄老爷子与顾客之间的诚信也没有改。黄老爷子从来不用计算器,也不用菜单。顾客吃饱了,一抹嘴,带一两张“毛爷爷”去后厨自己报账,“一个绿豆芽,一个羊血,两碗面”,黄老爷子停下切肉,拉开抽屉,收钱找钱,童叟无欺。
我问黄老爷子,一天售卖的数量。他说,大个的羊,一天一只,小个的两只,自己挑选,自己宰杀。面粉20斤,杀好羊就开始和面,醒上。1斤干面出6份面条,这就是说每天面的售卖量至少是120碗。
清末,涛雒是重要的盐场。清康熙二十二年,海运渐开,“估客(商人)云集、货船萃焉”,各路商贾纷纷而来立字号、开当铺,使涛雒逐渐发展成日照南部的商业重镇。当时的涛雒羊肉面馆,最有名的是高家和黄家。凡来涛雒的商客无不饱尝,总是赞不绝口,高家由高常祥带领三个儿子设立了“西记”。黄家由黄永桢、黄老七兄弟俩经营,设立“同会馆”。两家羊肉面各有千秋,共同创造了涛雒羊肉面的名吃。
黄老爷子只说和面的时候加料,但没有细说究竟。据江湖传言,和面配方是每百斤面粉加碱粉0.5斤、食盐0.5斤、水30斤,搅拌均匀用手揉制,次数越多,面色越白,弹力愈大。然后,用擀面杖手工擀碾,擀至麦皮薄如纸透明发亮,然后用刀切成四棱形。烹调羊肉汤时,将羊骨原汤、原肉(切好的肉片置于大锅)加酱油、大蒜、姜片、葱等佐料,并加香菜衬作青头。好的羊肉汤,清澈透底,汤肉分明,清香扑鼻。就因为这碗面留下一句老话:“吃了涛雒羊肉面,甭再围着天下转”。在涛雒人心中有“黄山归来不看岳”的巅峰地位。
在烟火缭绕的后厨结束采访之前,我查了查黄老爷子的“户口”,因为在非遗的资料搜集中,传承谱系是极为重要的线索。黄老爷子的父亲黄振华出生于1907年,年轻时就开起了面馆。黄老爷子从十几岁就在父亲的面馆里做帮手,学手艺。“大锅饭”期间,面馆停业,父亲在公社食堂做师傅。上世纪80年代黄老爷子开起了自己的面馆,两个女儿黄芳、黄香,都在黄老爷子的面馆里做后厨。黄芳主勺,黄 老 爷 子 亲 自做面。
对于黄家羊肉面为什么好吃,有几许神秘色彩。但这是一碗从清末煮到当下的羊肉面。带着当时涛雒的市井繁华,带着“小市”上人们饭饱以后的酣畅知足,也带有现在很多人不惜远道而来品尝羊肉面的痴迷。正是这些无形的、非物质的东西更加让人回味不已,它暗藏在黄老爷子的人生里,隐藏在和面、煮汤、调味等等一些时间段位的重合里,合并于万物静观皆自得的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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