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阁与《无题集》

■杜学峰

近日，在旧书店淘到一本赵清阁主编、湖南文艺出版社一九八九年出版的《皇家饭店》。这本书实际上是晨光出版公司一九四七年出版的《无题集》的重印本。

抗战胜利不久，赵清阁受晨光出版公司赵家璧所托，为现代中国女作家编一本小说专集。她克服重重困难，联络了星散在国内外的众多女作家参与。最终入集的既有活跃于“五四”时期的冰心、袁昌英、冯沅君、苏雪林、陆小曼、陆晶清、沉樱，又有“九一八”前后进步女作家谢冰莹，还有“七七事变”后涌现的凤子、罗洪、王莹，加上赵清阁本人，共计十二人十二篇。书名取自冰心的篇名。丁玲因交通关系，作品无法得到，乃留遗珠之憾。而在上海滩大红大紫的张爱玲未被选入集则颇值玩味。

《无题集》还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所有入集作品均非已发表的旧作，而是作者应编者要求专为集子写的。这其中，冯沅君、袁昌英、陆小曼已辍笔多年，“都是经我再三恳约敦促，才又执笔的；并且从此告终，再没有写过小说、散文。”（赵清阁《怀故旧，思悠悠》）。因此，可视为三位女作家小说、散文的封笔之作，具有极强的纪念意义和文献价值。

这样的编辑方式让人耳目一新，但也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因为截稿时间的紧急，加之战争给女作家带来的生活困境，一些女作家只能仓促提笔，或者以未发表的旧作交差，这些作品固然最新无疑，但最精与否却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这丝毫抹杀不了《无题集》价值。因为，除了这本小说专集外，赵清阁原拟还编辑散文、诗歌、戏剧各集，可惜未果，这也更凸显了《无题集》的珍贵。

四十二年后重印的《皇家饭店》在保留《无题集》基本风貌的同时，也作了一些改变。首先，书名因与别书重名，取陆小曼篇名改为《皇家饭店》。另外，初印本每篇原附作者手迹和照片，重印本去掉了，这恐怕是出于节省成本的考虑，但也使重印本的文献价值大打折扣，是最为可惜的。还有初印本苏雪林的《黄山斋在金陵狱》显然是误植，重印本更正为《黄石斋在金陵狱》。另有一处较大改动，即书名副题由“现代中国女作家小说专集”改为“现代女作家小说散文集”，我通观全书，冯沅君《倒下了这个巨人》及王莹《别后》确为散文作品，这样的改动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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