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看变化

杨宏永

今年中秋期间，我回了趟老家，一场不经意的所见所闻，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故乡这几年的巨变。

当返乡的车子与市区擦肩而过，拐进通往老家的乡村公路，透过车窗玻璃，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原来为促进美丽乡村建设，政府在道路两旁新栽了一棵棵黄山栾树。而此时正是栾树最美的季节，只见那一串串红色黄色的果子挂在树梢，一簇簇随风轻轻摇动，就像开得五彩缤纷的花朵。

到家后不久，雨停了。我陪家人吃过饭后，就起身走出了家门。

我沿着那条湿漉漉的水泥路，尽量放慢脚步睁大眼睛，因为我既想在这一草一木中，捡拾起过去那丝丝缕缕熟悉的记忆，也想在这一山一水间，欣赏着现在这点点滴滴不一样的风景。

所到之处，最抢眼的，莫过于停放在许多楼房前的那一辆辆小汽车了——这在以前，可是我们农村人想也不敢想的事。虽然它们也并不是什么豪车，但已足以让人振奋不已了。

路上碰到好几个旧友，大家意外重逢十分兴奋。几个脸上添了皱纹头上增了白发的中年人，就这么站在那略带凉意的秋风中，饶有兴致谈论着村里这几年的变化，我们说到了家里才装没几天的自来水；年前就连接到家门口的移动网络；我们说到了村部前新建的休闲广场，小学校园门口前那崭新的篮球场和简易的运动设施；我们说到了村里的光伏发电工程，以及重点路口晚上那亮晃晃的路灯……

告别他们，我不知不觉中沿着村里的石子路，来到了我曾劳作过的一大片水田边。水田里的水稻有的还没有收割，沉甸甸的稻穗上还挂着亮晶晶的雨水，无声地匍匐成金黄色的一片。有的已经收割过了，在整齐划一的稻茬间，是收割机风风火火走过后，留下的一行行车轮印迹。

时光荏苒，那一个个横吹短笛的牧童已经长大并走向了四面八方，那一头头步履缓慢的老牛消失不见，已不知去了哪里。平时，村里也许只剩下了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不过犁地插秧收稻这些繁重的体力活，都早已用上了机器。多年前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农业，正一步步离我们远去了。

我在村口前的水塘边，遇到了腿脚有些残疾的李大伯。他指着水面上那一两百只扑腾着翅膀，“嗄嗄”叫着的鸭子，乐呵呵地告诉我，那都是他喂的，那都是他的兵。他说因为他是贫困户，村里为鼓励他们搞养殖，他养的鸡和鸭，每只还会补贴几十块钱。另外，村里还给了他两万块危房改造款，帮他翻盖了新房。他一一述说着村里给他的照顾和帮助，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愁苦和困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和欣喜。

在返回的路上，不知什么时候，一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斜斜地照射下来，把错落有致的村庄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光晕里。

我抬起头，看到家门前那几株高高低低的柿子树上，在几片没有凋谢的叶片间，那一个个又大又圆的柿子，像一盏盏挂在枝头的小灯笼，那么暖意融融的让人心生感动，那么红红火火地点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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